第11章 舔毛
余安还没回过神，手里的手机和身下的床铺都消失了，整个人跌坐在虚无的空间里。
自己也彻底变成了原型，小小一只的长毛狐狸，毛都炸起来了，活像个红海胆。
眼前是层层叠叠的金色。
之前院长的评价并不假。或许因为从小流浪，后面八周就被送到了学院进行统/一教学，余安看起来弱小，但是胆子是数一数二的大。
小狐狸试探着踱步，没一会儿就适应了这个奇怪的空间。
轻轻跃起，软垫踩在了前方金色的石块上，上面还有奇怪的花纹，像是海浪，摸上去刺刺的。
小狐狸抬头，对上了突然出现的硕大龙首。
龙的眼睛像是一汪琥珀，灿金的细碎光亮随着呼吸而洒落在眼瞳里的不同地方，没有瞳孔，但却有强烈的被注视感，就像有第三只眼正在另一个维度紧紧地盯着自己。
余安仔细地看着这双眼睛，好熟悉。
软垫贴上龙的髯须，拨了拨。
“顾清远……？”
龙没有反应。
已经有很久没有人进入这里了，龙并非没有意识，只是在想这个突然出现的东西是什么。
夜晚，偏向人类的意识沉睡，龙性本能开始行事。
为了防止夜晚的自己控制不住本性，开始屠杀，顾清远封印了很大一部分力量，连带着本性的意识运转也慢吞吞的。
然后几百年来空空荡荡的空间里，突然被丢进来一个东西。
顾清远知道，这一定是外界的自己放进来的，可是……这么小一只，是食物吗？
难道自己的捕猎能力已经弱到这个程度了？
等到小狐狸轻盈一跃，跳到他的身体上，顾清远才发现，小小的一团很暖和，热乎乎的。
它不得不俯下头，才能看清狐狸的样子。
塞牙缝的小东西看见自己，没有一点害怕，反而凑过来：
“顾清远？”
等龙反应过来自己的名字时，已经错过了最佳的回答时期。
余安也发现了，这只龙似乎不太认识自己。
它庞大而流金的躯体盘踞在宝藏之上，数不清的珍宝金币，簇拥着龙身。
余安蹦跶到龙的头前：
“你不认识我了吗？”
金色的瞳孔注视着他，没有言语。
余安振声道：
“你是我老婆！”
已经彻底忘记老板这个词语的余安，还在乐滋滋地想这么多的财宝，可不可以……
还没说出口，被龙一拱，哗啦一声响，整只狐都被埋进了金币堆，废了半天劲才钻出脑袋。
刚探出头，脑子一懵，思维停滞。
——被龙舔的。
夜晚的龙体温更冷，巨大的头俯下来，冰冰凉凉的舌头舔了舔狐狸毛，把狐狸半边毛都给舔顺了。
它明白了，这个小小的、很漂亮的、暖呼呼的东西是它的配偶，有很甜的香味。
既然是配偶，能来本体的空间简直是理所应当。
龙性本*，龙被关在虚无空间里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年，凭空投进一个漂亮狐狸，还黏糊糊地说自己是它的配偶……这谁能忍住？
躁哄哄地拱了拱狐狸，看见一下没站稳，被金币堆埋进去的狐狸。龙首歪了歪，难得思考了一下。
太小了些。
还没有一根龙爪大，软得像水滴。
只俯下头，就能把小狐狸舔的湿漉漉，在金币堆上摊开肚皮。
头更迟钝了，像是有东西在烧，原始的、陌生的本能正在冲击头脑，而它无法处理。
余安先是懵了一会儿，然后心中充满了感动。
自从离开养父母，就没有人给他舔毛毛了，别的动物它总嫌弃，只能自己刮刮这样子。
相比起来，自己面对巨大宝藏的时候居然一时被冲昏头脑，简直没有道德！
舔毛注重礼尚往来，余安兴致勃勃地准备舔回去，一抬头，超出自己体型的冰冷鳞片，随着龙息张合，如滚动着的巨大波浪。
……无从下口。
粉粉的肉垫在硬石块一样的鳞片上踩了踩。
给老人家按摩按摩！
在面对弱小可爱的事物时，人总会产生破坏欲，这是脑内激素为了平衡产生的结果。
现在的龙也产生了这样的感觉。
但它克制住自己，把小狐狸轻轻叼起来，含在嘴里，放进了身躯盘成的圈内。像传说中贮藏珍宝一样，用巨大的龙身将他围绕在中心。
余安很放心地蜷在他的怀里，红色的柔软的，像心脏回到了躯壳，正一点点向外扩散着暖意。
只在它舔舐时呼噜两声，坚硬冰冷的鳞片感受到这一小点轻轻颤动，脆弱得好像随时可以消失。
龙没有睡眠，或者说，它已经很就没有安眠了。
这是恒久寂静后第一个到达这里的生物，也是第一个没有带来血腥气的生物，龙心里的感觉很奇怪，比和闯入者干架要闷，又有些发热。
不管是对待伴侣，还是对待奇怪的自己，他都缺乏经验。
它还没忘记余安看见珠宝时亮闪闪的眼睛。按理说，宝藏被觊觎能轻易引起龙的愤怒，但它的心里却没有一点怒火。
随着睡着的狐狸发出咕噜噜的嘟囔声，龙尾不自觉拍了拍，剔透的帝王翡翠被龙尾卷起，塞进了蜷起来的狐狸爪爪里。
等到顾清远的意识从沉睡中苏醒，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怀里沉甸甸的，热得他吐了口气。
不知怎的，今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戾气没那么重了，往常他都要花费不少时间来控制。
脸上有些痒。
顾清远有些头疼地睁开眼，看见了兢兢业业舔自己脸的狐狸。
“……”
在短暂的沉默后，刚睡醒的小狐狸声音还黏糊糊的，但是很快乐：
“顾清远，我来舔你啦！”
如果说昨天晚上的意外就像是员工临时加班，那顾清远可真好，送他亮晶晶的石头当加班礼物！
顾清远沉默了。
那双好看的暗金色眼眸盯了余安半天，最后只是叹了口气。
想起当初叮嘱余安的话，让他不要太闹，现在已经被这只得意忘形的狐狸忘光了。当时答应的时候看起来又乖又安静，现在看来，乖巧是挺乖巧的，就是比妖族的其他孩子不知道活泼了多少倍。
顾清远不知道，小辈们在他面前跟鹌鹑一样，纯粹是因为顾清远平时散发出的，只有龙族能感受到的威压实在太恐怖。
小辈们在网络上还是很活跃的，甚至还有给老祖宗顾清远成立的专门后援会。
此时，后援会正紧罗密布地张罗人，准备迎接《爱在》的第一期正式节目。
直播第一天的热度还没过去，昨天的风波正在上头，这一集的时机刚刚好。
从突击采访到集合、除草，长达1H的时长却没有丝毫累赘，甚至可以说梗点频出，加上弹幕的配合，可以说是笑点十足。
搞事不遗余力的节目组还设置了专栏人气cp榜单，顾清远和余安的cp粉丝数早已一骑绝尘。这对可是在节目开始前就有人看脸拉郎，没想到开播后隐隐有成官配的架势，加上节目的热度，已经是烫圈了。
在余安打直球说“我就是为了顾清远才来的节目”时，异军突起的cp粉给整个屏幕都刷了粉红色泡泡弹幕，可以说是给足了氛围。
顾清远和余安的cp粉里，妖族人是最少的，顾清远和其他人的cp里，妖族粉丝更是一个也没有。
顾清远独美粉还有不少在负隅顽抗，但其实更多的妖族粉丝都悄悄在用小号磕顾清远和余安的cp，谁也不敢在独美大势前嗑生嗑死。
但是……真的很好磕啊！
在顾清远为余安挽袖子的时候，镜头给的非常暧昧，就像下一秒两个人的头就要贴贴一样。粉红色弹幕里混进去一条突兀的炫彩符号：
【。。！。。！。。！】
【什么意思啊】
【妖族语？哪位大佬翻译一下】
【这还用翻译？一个句号是一个人，鱼鱼小姐妹说他们在一起，在一起！】
在余安从杂草堆里冒出头的时候，直播时的弹幕还是一大片的舔颜发言，而现在，弹幕上已经混入了不少看过的人，满屏的“前方高能预警！”
【高能预警！】
【调高耳机声量】
【注意，把声音调大点】
天仙一样的少年微微启唇，很会玩梗的剪辑人员把传统戏曲给他拼接上了。
一瞬间，调大音量的人们听见了熟悉的配乐，浑厚的男声唱到：
“你挑水来我浇园~”
声音戛然而止，镜头给到了沉默的顾清远。
余安张口，音乐声梅开二度。
“书上的鸟儿成双对~”
弹幕：谢谢，有被创到。
【前面说把声音调大的，站出来】
【节目组的后期整活让我两眼一黑】
【笑死了，顾清远的表情……等等，顾清远的表情？】
镜头不像直播那样只有一个机位怼着一组人，给了顾清远一个很大的特写。
向来冷淡的面容被夕阳柔化，暗金色眼瞳在这个光线下最是漂亮，在cp粉的眼中，简直温柔又情深。
视频的结尾定格在背影与晚霞，被无数人截图做屏保，一整期节目，抓马和感动兼具，可以说是很成功了。
所以当剧集自动播放到下一期预告的时候，几乎所有节目粉都挂不住笑容了。
节目预告很短，十分钟的视频，前四分钟是骆云的采访，接着四分钟是谢无佞，最后两分钟是片段剪辑。
剪辑一打头，就是骆云的话：
“我上节目，就是为了偶像顾老师。”
几乎是复刻了一遍余安的话。
但弹幕却不是直播里盛气凌人的粉丝呐喊的“哥哥好美”“青云cp磕起来”，而是真·节目粉的吐槽。
《爱在》是少见的活人综艺，不仅嘉宾是娱乐圈活人，脾气火爆的妖族群众更是鲜活得不行，面对满屏空洞统一的宣传标语，人类网友感到无语，妖族网友直接撸起袖子上了。
你问他们，是磕顾清远和余安吗？妖族人：不！
他们只是很不爽，自家人被欺负，尤其是这个自家人还是老祖宗顾清远在节目上的伴侣。
再说了，如果余安都不行，那个骆云更是绝对绝对不行。
人类网友：妖族的共同特点就是全身上下嘴巴最硬。
到了谢无佞的自我介绍，人类网友们以为终于能缓口气了，但是……为什么自己发出去的弹幕显示不了？
不管发多少，显示不出来，或者像被什么挡住一样。
阴阳人又开冲了：买水军了吧这是？播放量猛增两千万，但是实时播放根本没这么多，不是水军就是阴兵。
鉴于上次的经验，网友们并没有急着开冲。
果然，橙子平台又出了一轮公告：
欢迎鬼族朋友们加入橙子大家庭~橙子为大家提供了特殊礼包，8.21前可领，另有《爱·在一起》直播红包随时派送！橙橙会继续努力的！#朋友们一起来看爱在
这个剧本是不是在哪里看过？
不对，这次是真·阴兵啊？
谢无佞是鬼族，这一点也不例外，毕竟没有哪个正常人类能飘来飘去还稳如云台的，但是没想到他居然有这么大的号召力？这狂增的播放量，也就只比顾清远那一次的低了。
有细节怪注意到了谢无佞采访时背后那面墙，墙上的花纹很特别，一查，嚯，鬼族王族才能使用的宫廷花纹。
至于那些发送不出去的弹幕，都是被鬼族群众的弹幕覆盖了，只是人们看不见而已。
这一波啊，是节目粉赢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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躁哄哄地拱了拱狐狸，看见一下没站稳，被金币堆埋进去的狐狸。龙首歪了歪，难得思考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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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俯下头，就能把小狐狸舔的湿漉漉，在金币堆上摊开肚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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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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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辑一打头，就是骆云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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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复刻了一遍余安的话。
但弹幕却不是直播里盛气凌人的粉丝呐喊的“哥哥好美”“青云cp磕起来”，而是真·节目粉的吐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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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问他们，是磕顾清远和余安吗？妖族人：不！
他们只是很不爽，自家人被欺负，尤其是这个自家人还是老祖宗顾清远在节目上的伴侣。
再说了，如果余安都不行，那个骆云更是绝对绝对不行。
人类网友：妖族的共同特点就是全身上下嘴巴最硬。
到了谢无佞的自我介绍，人类网友们以为终于能缓口气了，但是……为什么自己发出去的弹幕显示不了？
不管发多少，显示不出来，或者像被什么挡住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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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无佞是鬼族，这一点也不例外，毕竟没有哪个正常人类能飘来飘去还稳如云台的，但是没想到他居然有这么大的号召力？这狂增的播放量，也就只比顾清远那一次的低了。
有细节怪注意到了谢无佞采访时背后那面墙，墙上的花纹很特别，一查，嚯，鬼族王族才能使用的宫廷花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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