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心有所觉_混在三国当神棍【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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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心有所觉

  就在马腾自以为摸着了真相,一心以为受了出卖,吃了老大一个暗亏,感到气怒至极的时刻,燕清正以一种极舒展的姿态坐在垫高的软席上,手里捧着文书,一面漫不经心地看着,一面同旁边的荀攸有一搭没一搭地交谈着。

  每当话题稍微能引起他兴趣的时刻,他便会毫无自觉地微侧过脸,肌如白玉一般皎洁细腻,脖颈修长,长发乌黑。

  唇角嗪着淡而温和的微笑,那弧度瞧着与平日对外人的相仿,质地上却添了几分放松柔和,好看得让人舍不得移开眼。

  郭嘉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容颜极盛、神气焕发的自家主公,不禁暗暗地叹了口气。

  不得不承认,吕大莽夫会动了那般心思,很大程度上,也是情有可原的。

  得亏他每日在梳洗的时候,都得于铜鉴里见着个只比主公略逊色一些的美男子,否则说不准也得被对方所惑。

  燕清不知郭嘉瞧着一本正经,内心已在天马行空,冲他招招手,亲昵道:“奉孝又想什么呢?”

  郭嘉被打断思路也不慌张,甚至连目光都不带挪开的,不疾不徐地凑近一点,随口拽了句感想出来:“主公是如何知晓,光凭一区区印戳,便可奏效呢?”

  燕清莞尔:“联盟初成,连磨合都来不及,那两人心胸狭隘,皆好猜忌,对不久前还是心腹大敌的盟友,又能有多少信任呢?”

  “要是对面中了这粗浅的离间之计,马腾不敢当面跟韩遂撕破脸皮,却会甩开对方;韩遂孤掌难鸣,面临的抉择是惧则退,怒则攻。倘若是后者,其必以暴厉之气待麾下军士,一旦军心散了,他那小命,也就没了。”

  至于会不会成这点,燕清倒不甚担心。

  马腾不管是按而不发,伺机报复回去,还是火冒三丈,当场选择质问,韩遂都是既洗不清,也不屑去洗的。

  毕竟两势之间,一直都是韩遂的更盛一筹,而这回不论是出力还是损失,也都是他那头的占了大头。

  若在本就不痛快的此时,被无端冤枉一顿,再兴师问罪一通,这么一个横行霸道惯了的大老粗要还能耐下性子晓之以理,那才是奇了怪了。

  燕清只简单一说,郭嘉虽已大致猜出,可在对上燕清眸底那点明亮而夺目的笑意,和面上那抹运筹帷幄、杀伐决断、自信满满的凌厉时,饶是他见惯美人,也不由错了错神,呆了一呆。

  话刚说完,燕清就敏锐地察觉出郭嘉的眼神有一瞬的古怪,不由奇怪地问道:“奉孝到底是怎么了?”

  郭嘉暗叹一声。

  主公若肯将这世间罕有人及的强大洞察力,稍微拨个一两分到吕布头上,怕就能清清楚楚地看明白那二愣子的狼子野心了。

  燕清不知郭嘉那山呼海啸的丰富内心戏,看他沉默不答,仿佛又沉浸在了思绪之中,也未在意,只挑了挑眉,就继续埋头批阅文书,时不时跟公达有说有笑去了。

  郭嘉颇感纠结地看着不管和谁在一块儿,举手抬足间的细小互动,愣是能营造出极亲密的氛围的主公,把平日里一闷棍都打不出响来的荀公达的话匣子给打开不少,心里的忧虑,就更重了。

  对于公达的为人,他且还是放心的,可照这势头发展下去,再浮出个比吕布更棘手的爱慕者,怕也是迟早的事。

  时不时就得被郭嘉在脑海里狠狠鞭打一顿的吕布,这会儿却睡得正香甜。

  目送燕清牵着郭嘉走远时,他心里还颇感郁闷,可转念一想,主公下这命令其实也是出于对他的关心,那股刚萌生出来的焦躁,很快就散去了。

  他将一身血污仔细搓干净后,就往亲兵铺好的榻上一躺,疲意上涌,倒很快就呼呼睡去了。

  然而吕布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被个不识相的细竹竿隔开了蜜糖罐的煎熬日子,才刚刚开始。

  且说马腾在帐内踱来踱去,跟副将一合计,具都义愤填膺,越想越不忿。

  那两份待遇截然不同,印戳数量也不同的书信,则成了如山铁证。

  好个老奸巨猾的韩遂!

  起初便是对方在胡咧咧,道燕清带了十万大军,扯了救皇帝的大旗,却是要借机实现吞并西凉的野心,他信以为真,才二话不说调了大半人马,前来助阵。

  不想他还傻乎乎地在前挺着,韩遂那头却早跟燕清暗通款曲,条件统统谈好了,得到的后路,自然就比他的要坦实得多。

  否则韩遂犯的过错,性质要更严重一些,怎偏偏是对方什么事没有,他却损了人马不说,还得搭个儿子进京,甚至割出一个郡去作为赔罪?

  韩遂可不知马腾对他已恨得牙痒痒的,只知道自己是纠结了一宿到底是撤军还是不撤军,结果天光一亮,就听底下人慌张来报——

  马腾一声不吭地,说要好好想想,明日再跟他具体商量,却是连夜将寨木拔了,只剩一顶顶空帐篷,人给撤得一干二净!

  韩遂当下被惊得头皮发麻。

  他这边的军队眨眼就没了三分之一,哪儿还有跟燕清的虎狼之师叫板的底气?

  他心里将莫名其妙就临阵脱逃,毫不讲信义的马腾给骂了个狗血淋头,脚底则毫不含糊,就跟抹了油似的迅捷果断。

  燕清究竟是真高洁还是伪君子,这且不论,反正这么个大好机会若摆在他面前的话,他是绝技不会放过的。

  以己度人,他当然得尽快撤退了。

  等燕清军那陆陆续续地起了身,准备生火做饭时,就讶见对面的西凉军一个个拔寨上马,如有恶鬼在背后追撵一般,各个跑得飞快。

  沐浴在一干知情人钦佩崇敬的目光中,燕清只慢悠悠地拍了拍沾着饼沫的掌心,又嫌没擦干净,就不着痕迹地揪住郭嘉一袭袖子,飞快地在上头擦了一擦。

  娴熟地完成这一套除了他自己,以及一直在极近的距离里不错眼地盯着他的吕布外,包括了郭嘉在内,谁都没看到,也没想到的举动后,燕清心里舒坦多了。

  遥遥与皇甫嵩和卢植对视一眼后,燕清轻描淡写地下了令:“都吃饱了罢?继续前进。”

  吕布骑着神驹赤兔,身着狮蛮战袍,肩挂百花披风,面色沉毅,锋锐的眉眼间,有着不近人情的孤傲和冷漠。

  薄唇平平抿着,斜飞入鬓的剑眉微微皱起,目光不经意地在那沾在郭嘉衣衫上的丁点饼渣上掠过,于心里冷哼一声。

  若不是郭奉孝这厮好不识趣,一直硬生生地挤在他和主公之间,与主公聊些有的没的,那点饼碎,定是会擦到自个儿身上的!

  只是大军开拔,又有卢植再三催着,行军速度是能快则快,吕布作为实质上的总帅,很快就得忙前忙后,焦头烂额下,既不及整理什么对敌妙策,也顾不得跟郭嘉一般见识了。

  军队有条不紊地迤逦前进,而自忖刚完成了一票大买卖,刚志得意满地回到部落里那些羌人,就骇然得知近些年来都窝窝囊囊的大汉朝廷非但动了真怒,行动得还空前迅捷。

  竟连浪费时间和自己人吵架,然后再慢吞吞地派使者喝令他们、或来谈条件的一些步骤骤都省了,雷厉风行地派了十万彪军,直截了当地取了大路,奔他们驻地杀来。

  不但叫还沾沾自喜的这些人傻了眼,也让西羌国王彻里吉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

  这还是他们所熟悉的汉人么?

  等打听清楚,在这支军队里领头的是谁,构成核心的人马又打哪儿来的后,他脑门上冒的冷汗,就更密集了。

  那可是从未打过败仗,连他们当日那作威作福,左右逢源的老朋友董卓,都恨不能送孙女去联姻的大杀神燕清燕重光!

  不管心里有多后悔,都为时太晚了。

  总不可能敌军还没兵临城下,他们就已经被个连羌地都没来过的年轻汉人给吓得阵脚大乱吧?

  退一万步来讲,他手里还捏着刘康这一枚保命筹码:那燕清的军队再凶蛮悍勇,也得讲究个投鼠忌器,总不可能连皇帝也不顾罢?

  对!

  就算他有那心思,同行的卢植忠君爱国得近乎迂腐,也断不容他那样做的。

  彻里吉对汉话只知个皮毛,自然不清楚自己将自己给骂进去了,在想通这些关窍后,瞬间镇定下来,擦了擦头上的汗,火急火燎地召了雅丹丞相与越吉元帅过来,具作商议。

  雅丹丞相文绉绉道:“依臣之见,君上现宜深沟高垒,使我军坚守不出,以逸待劳。彼军势头虽锐,却受远征之难,粮草难运之苦,只消坚持上一月两月,再以那小皇帝胁之,不愁彼军不退。”

  彻里吉心里稍安,问统领军队的越吉道:“现最多能抽出多少兵马来?”

  “可有十万。”越吉元帅胸有成竹道:“不过汉人狡猾,再多一些,也不嫌多的。君上不妨给胡人送去书信,思与他们联合抗敌之法。”

  盟友倒不难找,可素知对方贪婪之性的彻里吉知道,只要请了外人出兵,那他们届时通过小皇帝勒索来的好处,少说也得分给对方一半才行了。

  不免肉痛,可在权衡厉害后,彻里吉还是果断地点点头:“就依二位所言,速去办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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