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四十九章_不知已是画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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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第四十九章

  翌日这康滢滢就混起了何嘉,问东问西,说话又那个吹嘘样儿。何嘉嫌她乔张做致,理也不理,倒头就睡。

  康滢滢显然不满,扭头把书立起来,背起单词。她在原先就读的学校人际关系很失败,一来,立意要混得如鱼得水。

  于是丢下书,她找上了张恬恬。

  “顾井仪?”张恬恬回:“他在校草队的名望很高啊,你不知道?”

  康滢滢笑得更开了,却是待填补的表情:“听朋友说过,但没有打过照面。也不确定是不是。”

  “那八成是了,南盛那么封闭。我初中就在南盛念的。”

  两人一见如故。康滢滢夸大了口吻,说正是受不了南盛的体制才来的。每次开学前一晚她都要趴在床上痛哭,这次她差点喝洗衣粉。父母惊恐万分,她认为自己得了抑郁症。

  “所以我真的很怕得罪人。”她斜睇何嘉,“不知道是不是哪里惹何嘉不高兴了。”

  “大概是起床气吧。”张恬恬说。

  何嘉听到了一切。

  可是见鬼,她怎么那么受欢迎?何嘉鄙薄康滢滢鄙薄得不行,说话那么四海,居然有人相信?笑死人了。她说她和王磊关系不错,初中时总是同桌,他们还做过邻居呢。

  “王磊真的死了?”一堆人围着康滢滢问。

  就属她布道得最凶。何嘉从座上弹起来,更可笑的是她那泫然又婉典的表情,难道没人看得出她是杜撰的吗?

  “她一定想要所有人都围着她转。”何嘉同彭川讲。

  而且就连张恬恬也觉得她很好,何嘉骇得不行。她亲眼瞧见的。她去篮球场找彭川,康滢滢也在,顾井仪和校队赛完一局,倒把她喜欢得屁滚尿流——真是驴不知脸长。是你男朋友吗?

  于是何嘉毅然向她进攻,直面着说:“顾井仪有女朋友。”

  康滢滢知道何嘉看自己不爽,口气里有图钉:“你想多了吧。”拨开身,傲然走了。

  “我就见不得她那浪声颡气的样儿。”回家的路上,何嘉说。

  彭川不以为意:“你能见得了谁啊。”

  何嘉想发作,想了想,好像也是——“可,可是她真的很,她很骚你们知道吗。”

  这下连顾井仪也笑了。

  “真的,谁说话跟她一样,上手上脚的。是个男的就笑得眼睛没缝儿。跟个老鸨一样。”

  顾井仪做了个打住的手势,说:“你说话难听了啊。”

  彭川也说:“就是,你嫉妒人家吧。”

  “我嫉妒她?”何嘉撑大眼睛,问彭川:“我嫉妒她长得村儿吗?”

  两个男生又笑了。

  彭川这才注意到顾井仪不走这条道,问:“你是不是走过了?”

  “没走过,这不是周六吗,我去看看颂祺。”

  何嘉问:“颂祺还没好?我打算明天去看看她呢。”

  “行,我帮你问问。也许她妈妈明天来。”

  何嘉也就没再说什么。

  顾井仪带了三块水果蛋糕来医院,颂书诚竟不在。颂祺这才提起阜春,病情莫名其妙加重后,也就这几天的光景了。

  顾井仪问:“那叔叔今天不来了?护工呢?”

  颂祺比之前有血色,说:“我现在没有护工也可以。”

  他很自然地说了一句:“那我留下来陪你。”

  “啊?不太好吧。”

  “怎么了?”他眼里都是笑,仿佛在问,之前在他家的时候怎么不说不好?

  她确有许多话来不及讲,通通被落在脑后。也有点不太相信站在这里的真是他。但问出来就太傻了。

  两人吃着蛋糕,顾井仪说起学校里的事,顺带提一句:“何嘉说想来看看你。”

  “可是会不会吓到她?”

  “吓到谁也不会吓到何嘉好吧。”

  “怎么?你们闹不高兴了?”

  “没有。”

  “何嘉就是那样的脾气,她不是故意的。”

  顾井仪笑了,伸手替颂祺抹掉嘴边的奶油,“真没有。我跟女孩子吵吵什么?”

  颂祺没有赶顾井仪走,住院这两周,她有过被遗弃的心理。

  病友出院后床位就一直空着。照规定,晚八点就要就寝,简直是老年人作息。顾井仪压根睡不着,可又不好开手机打游戏,怕影响颂祺休息。于是一直盯着天花板发呆。

  走廊里哭声又响了。颂祺开始找话:“你今天刮胡子了?”

  他倒轻适:“嗯。男为悦己者容。”

  她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也感觉到他灼灼盯着自己看。

  顾井仪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床,在她旁边坐下了,问:“害怕?”

  “不是。我怕吓到你。”

  他马上知道她想他来,扣下她凉凉的小手,问:“祺祺,我们和好好不好?”

  “不是已经和好了吗。”

  “少装傻,我的意思是做我女朋友。”

  “不要。”

  “为什么?”

  “就是不要。”

  他愣了愣,赌气道:“那我也不要。”

  “……哦。”

  他气笑了,轻轻推她的背,“倒是说句为什么啊。”

  “颂祺?”“说话啊。”

  “我要睡了。”

  “你敢睡。”

  他把她板过来,深邃的语气像一口井,幽幽地问:“确定要这样对我?”

  她沉默了。像窗台上一泄的月光。

  “几个字就好。”他又开口。

  “我随时会死的。”

  “胡说什么?”

  她蓦地坐起,前所未有的多话:“我说我随时会死。你不明白吗?你不要再喜欢我了,停止关心我。我的手抖得像帕金森一样,我是废物、废人,你应该去找一个健康漂亮活力的女生谈恋爱。我们没办法平等的,你不懂吗?你可以无所谓,但是我,也许我会神化这一段连不是爱情的关系,或者,视你为真理、哲学的勇气,最后你走了……”

  顾井仪截断她,“你怎么知道我会?你凭什么就认定我会?如果你先前告诉我,那我们根本就不会分手,再说我不是回来了吗?我回来因为谁?”

  “好,你不会。爱情是永恒的霍乱、高烧,这只属于我,却与你无关。就像你可以对我发誓说爱,但我没办法绕过疾病发誓不发疯不自杀一样。”

  他怔愣了几秒,因为她从没说过这样自私的话。“所以你爱死都不爱我是吗?”

  “是。”

  他很生气,因为她说了实话。两人你瞪我,我瞪你,顾井仪转身就走。敢情这些天她对他的好一直刀枪不入!

  他走到门边,手在门把上捏了一下,医院大门关了,出不去了!骂一句。难道在走廊溜几圈又回来?

  他一咬牙,重新踅到她跟前。她背一身夜晚,看不清脸,哭得如雨天相似。

  顾井仪说:“你故意赶我走,我偏不。”

  沉默了一会儿。他戳戳她,“睡了?”

  颂祺不答。

  知道她没睡,他靠过来,一把搂住她的腰,下巴磕在她颈间,撒娇又赌气地说:“我爱你,关你什么事?”“喜欢一个人就是会忍不住对她好啊。懂不懂?”

  颂祺转过脸,欲言又止,他不给她开口的机会,扑上来堵她的嘴。

  她只想到苏格拉底对话录里那一句:“当我亲吻阿伽东的时候,我的灵魂来到了嘴唇边,仿佛那不幸的灵魂就要离我而去了。”

  到底,依旧只有他说她听的份。他不停地吻她,像一颗火蛋白石投湖泛出的涟漪。打也打不动,推又推不走,她迷糊起来,搞不清刚刚那对话是潜人格里的邪恶还是出于本心。

  说遂愿他,又疑惑自己半推半就才答应暂不提不复合的事。哄睡后她又去偎他,看着她熟睡的伊甸园苹果样的脸,顾井仪心想,早知道当时不分了,现在好了,追不回来了。

  他没打算睡,本来就是陪夜,被医院里人看见多不好。

  挨到天亮回家,换下衣服冲澡,低头看自己,她一晚上找那只小羊,可爱死了。想到窗台上那一排排横斜的铁栏杆的影子,不觉背诵她念过的句子:你只要让她知道你在望着她,就会受到十年监禁。不觉微笑了。

  喷了爵士酒廊香水,没事人一样又到医院去。补习落下的功课,颂祺说两位数的计算居然沦落到要用手数。

  顾井仪说:“我上网查了,海马神经元可以再生,这只是暂时的。先把身体养好,累了就休息,嗯?”

  “你没发现我变很笨吗。”

  “发现了啊。”

  她睐他。他笑笑,说:“说了这只是暂时的,而且笨有笨的可爱。不懂?”

  他简直拿她当小孩子。颂祺问:“何嘉什么时候来?”

  “你想她来?那我联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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