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_44_睡前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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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题_44

  噜啦啦噜啦啦

  薛烬轻飘飘的两句话撂下,人进了教室。

  裴续摸了摸鼻子,他对薛烬这人早有耳闻,全校出名的男神,只是没接触过而已,同性相斥,他对骆羊道:“这就是薛烬啊,怎么这么假正经。”

  周围还有人的视线黏在她们的身上,骆羊受不了的叫他走:“没有事的话我先回去了。”

  “诶,听不懂人话呀,”裴续拿出手机:“还你钱,支付宝——还是微信?”

  “不用了。”

  “哦也行啊,那我明天再来找你。”

  骆羊一口牙齿都要咬碎了,她定定的看他:“度一点,支付宝。”

  她报出了自己的邮箱号,裴续手指点了几下,钱一下子就到账了。

  学校里不允许带手机,可其实大家都偷偷的用,这是心照不宣的规则,但明晃晃的像裴续这样的也少有。

  付完钱后,裴续才心满意足的把手机塞进了口袋里,骆羊一溜烟的进去了,徒留他一个人在门外,而好事的八卦群众还没有全部散去,裴大爷心情舒爽,才展示了一番霸王本色,他恶形恶状的目光扫过去,喝道:“看屁啊!是不是想挨揍啊八婆!”

  被他恐吓的同学顿时散去。

  裴续慢悠悠的晃走了。

  骆羊就跟走红毯似的备受瞩目,她有种错觉,就好像连直播时都没有这种待遇。

  为了掩饰尴尬,她拿着课本竖起来,把自己当做蜗牛一样藏着。

  但后背空荡荡的,令她有一种薛烬随时都可以用鄙视的视线将她刺穿的错觉。

  “薛烬,可以帮我讲一下这道题吗?”女声软软的响起,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甜美的香水味。

  “这道?”

  “恩,是啊,老师讲的有点快,没怎么听明白。”

  “做四条辅助线,从这里……”

  骆羊想,薛烬坐在她后面也有快两个月了,从来没有像这样好声好气的跟她说过一句话,两人大约是整个教室里交流最少的前后桌了。

  因为他对自己漠然且有一丝厌弃的态度,骆羊几乎都忘了,其实他在人前一直是一个优秀的学生,更是一个优秀的学生干部。

  他正在耐心的讲解数学题目,一点也没了刚才轻慢自己的模样。

  骆羊觉得有点失落。

  “骆羊,骆羊。”一连串碎碎的敲击声将她拉了回来,前桌的女同学回过头,脸上充满求知的渴望。

  女同学叫宋荔,在她桌上敲击的手指上做了一层淡淡的法式单色胶,她是个开朗的人,经常会无聊的找骆羊和茅威聊天,虽然大多数时候是他们在讲,但久而久之,宋荔也成为了骆羊在班上唯一一个比较熟悉的同学。

  “骆羊,你真的跟裴续鼓掌了?”宋荔抚摸着她的笔袋,问她。

  骆羊没听懂:“什么鼓掌?”

  宋荔轻咳了下,“天真了我的羊,就是啪啪啊。”

  毕竟在教室,啪啪两个字是她用口型做出来的。

  然后宋荔又自顾自的说:“看来你估计是被那个畜生涮了,看你这么纯也不像是敢这么做的女生,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一下,别跟那个傻逼多来往。”

  “恩,我跟他真的不熟,”骆羊看看她气愤的感同身受,便说:“你好像很了解他。”

  宋荔顿了下,然后笑笑:“还行吧,就是暗恋过他啊。”

  她将暗恋两个字说出了吃喝拉撒的效果,令人一瞬间怀疑这两个字似乎是贬义的。

  骆羊就怔住了。

  宋荔看她被自己说的话弄成这样,傻傻的像个蠢萌蠢萌的玩偶就觉得可爱,于是告诉她:“初中和高一我们都是一个班,以前觉得他成绩差会打架又有一群小弟很拉风,长相也骗人的很,后来才现他是个智障二百五带了一群歪瓜裂枣,还是那句话,傻逼会传染的,你不要理他,他绝对是看你长得好看才来撩骚你的,腊鸡。”

  宋荔骂裴续骂的毫不嘴软,骆羊却觉得有道理。

  她考到平江来,虽然目标不是清华北大,但更不是恋爱什么的。

  早入学两年,她比班上的这帮同学都要小两岁,杨晓清总是喜欢对她说,小羊啊,你还小,高中别早恋哦,到了大学妈妈不管你。

  宋荔骂的畅快了,又趁机问自己一直想问的问题:“对了,骆羊,你在崇文是不是有男朋友啊?”

  她摇头,“没有。”

  “你长得这么好看,居然没有人追你么?”

  追她……

  是有的,莫名其妙出现的情书、巧克力、早饭和各种礼物,崇文学校校风散漫,一个班上就有许多对情侣,大家也不避讳。

  可她当时的心思除了学习就放在了课后赚零花钱上面,对于那些向她示好的男生,就没放在心上。

  久而久之,她成了难以攻克的冰山,也没能尝到早恋的滋味。

  “哎,你学习压力一定很大,”宋荔感慨:“校园恋情也不一定全是坏的啦,我堂姐和堂姐夫就是高中谈的,后来都结婚了呢。”

  “那是挺美好的。”骆羊说。

  “理智的早恋可比社会上那些乱七八糟的出轨什么的好多了,成绩也不会下降,”宋荔想到什么似的,降低了音调,眼睛却往骆羊身后瞥去:“喏,最好的例子就在你后面,我们的男神班长,跟许玲珑不也谈过吗,照样市里第一。”

  有本事的人谈个恋爱都成为励志传奇呢。

  可是有本事的人却这么的讨厌她,还误会她,骆羊不想承认也得承认,她有一点点的沮丧。

  骆羊跟裴续的小插曲在紧张的月考号角中很快被遗忘,时间推进,高二学子迎来了新学期第一次交锋的战场。

  李素在班级里说着一些老生常谈的话,耳机不要忘记带,答题卡别忘了涂,细心一点,等等……

  齐衡在后面低声的跟薛烬交谈:“不管怎么说你得帮我啊,老子考试苦手,我爸说这次不进倒数前五就奖励我五万块,大不了跟你平分。”

  “帮不了你这次。”

  “为啥啊!”

  “马上你就知道了。”薛烬轻描淡写的道。

  接着,李素布了一个消息:“这次考试,全年级打乱顺序,老师们已经用智能抽签的方式决定了大家的考号,现在我来一下准考证,别交头接耳的!等我报名字上来拿。”

  齐衡为的几个男生爆出一阵哀嚎声。

  “真是过分,你肯定早就知道了吧,也不告诉我!”齐衡咬牙切齿的道。

  “反正对你来说抄不抄是四十分还是五十分的区别而已。”

  “……我恨你。”

  骆羊拿到的考号是233,分配在十班的教室,这考号看上去就特别滑稽。

  茅威看着她的,又跟周围的同学对了一下,很可惜,大家都山高水远的,这下是彻底被迫分开了。

  月考前的这一天,没有晚自习,所有学生都正常下课回家了。

  骆羊回去,看着空空的家里,唯有桌上放着些仍冒着热气的饭菜,才想起杨晓清上中班,已经走了。

  她坐下来,乖乖的吃饭喝汤。

  这样的日子一旦习惯了,其实也就忘了以前有兄长和有继父的生活。

  可她又遇见了薛烬。

  以前他们四个人在一张饭桌上吃饭,薛伯伯会跟妈妈说一些工作中生的事情,而妈妈听得很认真,她喜欢开小差,薛烬的话最少。

  但总是热热闹闹的。

  骆羊吃完饭把碗都洗了,自己爬到床上,原本想拿本题做做,结果一觉居然就睡到了天亮。

  ……

  两天时间的月考,骆羊认认真真的完成每一场考试。

  但她觉得自己栽了,要现原形了。

  题好难好难,不能免俗的对了个答案,结果心都被对凉了。

  果然,一周后月考成绩出来,九百八十二名。

  惨不忍睹,班级倒数。

  这个成绩出来,骆羊的位子吸引了跟她同病相怜的几个人,6扬非有些小兴奋:“擦,没先到你的成绩也这么烂啊,”他很快又安慰她:“没关系!以后还会更烂的。”

  宋荔:“啧,我都不想订正了,错的太多。你是考砸了吗羊妹?”

  她跟着6扬非一起叫她羊妹,似乎是不敢相信骆羊好学生的人设崩的这么快。

  骆羊难得的叹气:“这是我的真实水平,之前的分班考……是狗屎运。”

  原来如此,大家投来会意的眼神。

  距离好像一下子拉近了呢。

  月考的成绩决定大家的新座位,对此,大家很满意,因为他们这一群人除了茅威几乎是又要成为邻居了。

  李素的效率很高,公布成绩的午自习上就安排大家重新换位子,并且激励他们:“接下来还会有会考,一时失利的同学可以努力,重新坐回自己想要的位置。”

  说的激情,只有骆羊知道自己是没戏的,她只要保持982的排名别掉就阿弥陀佛了。

  茅威要离开他们了,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骆羊,你加油啊,还想跟你坐同桌!”

  6扬非笑:“胖子,这还不简单,下回考试你别做大题不就行了。”

  茅威气呼呼的走了。

  骆羊把书都收到了书包,手里还托着一叠,坐到了新的地方。

  倒数第二排,可以清楚的看到黑板,不过似乎离中心地带越的遥远了。

  唯一让人感到愉悦和放松的是,她的后面换成了宋荔和6扬非两人。

  骆羊重新把她的东西开始归类摆放。

  李素有条不紊的指挥,大家趁机说说小话,认识新的“邻居”。

  骆羊把水壶塞到课桌里,低头的时候看到一双白色的球鞋,印着一个小小的金标1ogo,她心中警铃大作,抬起头,薛烬长腿一迈,已经坐到了她旁边空着的位置,气定神闲。

  骆羊:“???”

  周围很嘈杂,薛烬却冲她勾了勾唇角,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对她说:“惊喜不惊喜,意外不意外?”

  骆羊无语,把包子分他一个。

  他得了包子,喜笑颜开:“谢谢你,骆羊。你们走读生还是很幸福的,每天都可以在家里吃上热乎的饭菜,我要一个月才回家一次,好想念我妈的红烧肘子。”

  平江并不是强制性的全封闭学校,因此学生可以自主选择寄宿或者是走读,像骆羊家里住的这么近的,自然是每天走读,她问:“你父母不在溪城吗?”

  说到这个,茅威有点苦哈哈:“他们都在的,不过我妈说学校里更有学习的氛围,不许我走读。”

  原来还有这样的,骆羊顿时有些同情茅威。

  她从小跟杨晓清相依为命,好像从未想过要离开母亲独自生存的事。

  两人说话间,门口一阵嘈杂,没几秒的功夫,6扬非和齐衡一前一后的进了教室,然后大喇喇的拉开椅子,动静颇大,惹得一些同学皱眉相对。

  他们二人却全不在意,还在叽叽呱呱的聊着游戏。

  骆羊后面的位子还是空空的,她正奇怪,就听到6扬非大咧咧的道:“阿烬,你怎么老是走后门,特么跟巡视的老师似的,暗中观察啊。”

  骆羊心里一紧,薛烬来了。

  “关你屁事,”薛烬把书包放下,不过还是解释了一句:“起晚了。”

  “你就算迟到也没事,哪里像我们。”

  话才说了几句,上课铃就打响了,骆羊赶紧吞下了最后一口包子。

  第一节课就是李素的语文课,在上课之前,她还重点说了两个月之后的月考,这也是他们高二生即将迎来的第一场考试。

  高中的考试其实就是一场又一场否定自己又确认自己的修罗场,但大家都是大河里的船,除了逆流而上别无他法。

  而9班作为尖子班,压力更大。

  骆羊听到考试就觉得窒息,她没有撒谎,依照她的水平,大约只能在平江的普通班混个前1o,之前也不知道怎么的,鸿运当头,直接进了9班。

  恐怕下一次月考就要露馅了。

  接着,李素宣布了重磅消息——假设连着三次月考吊车尾的话,就有可能要回到普通班。

  骆羊还是想要面子的。

  所以,连她自己都没觉,她听课的姿势都变得十分认真,笔记抄写全面,目光专注。

  她直着背望向黑板的样子都落入薛烬的眼中。

  他仰靠在椅背上,手中转着笔,若有所思。

  无心学习。

  新学期开始之前,他就在新生名单上看到了骆羊这两个字,有一瞬以为是巧合,但她的名字不常见,他稍加判断就猜到,是她从崇文并了过来。

  胆子真的很大,明知道他是平江本部一路升上来的,竟然还敢来,是觉得自己会轻易的放过她?

  他们有两年没见了,她长高了,头也长了,还是瘦,胳膊和腿细细两条,皮肤依旧雪白,唇边的虎牙也一点没变。

  薛烬看到她觉得厌恶。

  厌恶她还有她那个妈。

  她还有脸叫他哥,大概是忘了他们母女是怎么毫不留恋的离开了薛家,两年内再也没有出现过的。

  看她现在的样子,这两年她恐怕生活的很不错。

  薛烬的笔尖停止转动——

  行啊,来日方长,骆羊。

  虽然薛烬号称不会让自己好过的话让骆羊胆战心惊了好些天,但接下来的日子风平浪静,即便他就坐在自己的身后,她也没遭遇预想中的恶作剧。

  她想可能是薛烬念在他们曾经也算是一家人,放过她了。

  况且薛烬挺忙的,他作为9班的班长,还是学校的学生会主席,很多活动他都必须在场,不过骆羊现,他是个很会调节时间的人,总是把一切都安排的有条不紊,怪不得老师都如此青睐他。

  她回想起来,薛烬似乎从小都是这么优秀的。

  至少在她认识他的时候,他就已经这么优秀了。

  她想着,跳起来在房间里翻箱倒柜的找相册,跟薛烬相处的时光里,她记得他们有过合影留念的时候。

  她很快就找到了一本相册,不是很旧,但被压在杂物的最低端,大约是杨晓清放的。

  白色的封面,很老土的写着欢乐时光四个字,这本相册里的照片大多是妈妈和跟薛伯伯的,他们在大公园的桥上微笑,妈妈穿连衣裙的模样很美,而薛伯伯挺拔如松,两人非常般配。

  只有一张是他们四个人的,她的脸上都是奶油印子,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比现在更小一点的薛烬就在身边,含蓄的抿着唇,一手搭在她的肩膀,十足的哥哥腔。

  骆羊合上了相册。

  她的父亲很早就因车祸去世了,印象模糊不清。爷爷奶奶重男轻女,原本就不怎么喜欢她这个孙女,爸爸去世后更觉得是她们母女2个克死了他,年幼的时候,她记得好多次,逢年过节,妈妈拎着礼品站在爷爷奶奶家门外,里面传来欢声笑语,可是没有人让她们进门。

  后来她们便不上门了。

  骆羊跟妈妈感情很好,六年级的时候,她现妈妈恋爱了。

  骆羊不叛逆,也不反对妈妈有男朋友这回事,恋爱让妈妈变得美丽。

  大半年后,杨晓清向骆羊坦白,她想要一个新的家庭,她征询骆羊的意见,虽然表面很平静,骆羊看的出她紧张。

  然后就有了骆羊第一次见到薛伯伯的场景,杨晓清带她出来吃饭,席上有薛伯伯,薛伯伯看上去不老,看上去威武,待她却很温和,允许她吃两个冰淇淋,骆羊对他很有好感。

  后来他们又见了好多次,薛伯伯言行无可指摘,他是个认真负责的男人,或许有一点的不解风情,可对骆羊来说,他是十足的好长辈。

  骆羊升到了初一,也到了合适的时机,杨晓清决定要跟薛伯伯在一起,这就意味着骆羊也得跟着妈妈住进薛伯伯的家。

  杨晓清告诉她,薛伯伯的妻也是早逝,他有个儿子,比她大2岁。

  “是个懂事的孩子,成绩很好,”杨晓清是这么评价薛烬的,“从不需要人操心。”

  骆羊不知道那位成绩很好的哥哥对于自己和妈妈的入住有没有表什么意见,总之,她拎着小包包去到薛家的时候,他的反应十分冷淡。

  薛家的房子很大,独栋别墅,还带小花园。

  骆羊没住过这么好的房子,妈妈虽然有自己的工作,可是薪水不算很高,母女两人还是得精打细算的过日子,走进这样的大房子,就像是做梦一样。

  薛伯伯心情很好,忙上忙下,亲力亲为,他为骆羊准备好了房间,告诉她:“以后就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小羊,有任何事,都可以找伯伯。”

  薛伯伯没有强迫她改口,他是个很宽厚的人。

  骆羊坐在房间里,还不敢置信。

  开心过后是疲惫,她居然就这么在新房间的大床上睡着了,那床可真软啊,她睡得太舒服了,最后还是被妈妈叫醒的。

  晚饭,餐桌上多了一个人,骆羊第一次见到了薛烬。

  他穿黑色的衣服,长得跟薛伯伯不是很像,他生的更为清俊,唇红齿白,却不显娘气。

  明明都是初一,他却已经生的很高了,坐在位子上,他比骆羊高出一截。

  妈妈笑着道:“小羊,这是薛烬哥哥,快叫人。”

  骆羊懵懵的叫:“薛烬哥哥。”

  薛烬无所谓的恩了一声,自顾自的吃饭,看都没看她。

  显而易见的应付。

  薛伯伯咳了一下:“阿烬,你杨阿姨和小羊妹妹以后跟我们一起生活,你作为哥哥,也要多多帮助妹妹,你们俩都是初一,这就很好。”

  闻言,薛烬抬头,瞥向骆羊,“初一?”

  接着他又说:“怎么这么矮?”

  骆羊:“……”

  薛伯伯大约是要呵斥他,却被杨晓清按住了手。

  骆羊脸红红的自己解释:“我早读2年书,我还没到1o周岁呢,还会再长高的。”

  薛烬盯着她一会儿,才移开眼睛。

  重组家庭最怕遇到的是孩子的不配合,值得庆幸的是,薛烬对于父亲的感情生活漠不关心,而骆羊则十分满意,无形中两个家长的压力倒是变小了。

  骆羊体会到家中有男性长辈的好处,妈妈不用自己修灯泡通水管,每天都光彩照人。

  只是薛伯伯的宽容似乎只用在她的身上,她现薛伯伯对哥哥很严厉,说话的语气也不似对待自己这样柔和。

  薛烬可能会因为一个小小的理由,例如顶嘴,被罚闭门思过,罚没有晚饭吃,克扣零花钱。

  所以,他们父子的关系没有像自己和妈妈这样亲近。

  后来,长大了的骆羊明白过来,这似乎是父子之间的通病,一个不懂得沟通,一个拒绝沟通。

  倒是她,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跟薛烬的关系慢慢的好起来,不会的作业拿回来问哥哥,考试之前让他突击辅导一下,他虽然会嘲笑她笨,也全都交了。

  时间久了,骆羊就觉得薛烬也不是真的那么冷漠,即便偶尔捉弄她,也全不是恶意的。

  但只有两年而已。

  两年后,她跟杨晓清从薛家出来,离开薛伯伯和薛烬,她才明白,没有血缘关系的家庭是一盘散沙。

  “接下来2年,不管是什么身份,希望大家跟上脚步,不拖后腿。”

  擦,这么拽!

  薛烬说完便有男生在暗地里吐槽。

  而李素和班上大多数女人则兴致勃勃的鼓起掌来。

  李素又开始说一些校纪校规,但由于刚才薛烬的演讲,底下的人明显都不那么专心了。

  薛烬早就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后头没什么动静。

  骆羊不回头,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只有茅威拿书半遮着脸凑上来小声对她说:“薛烬帅吧?”

  骆羊:“?”

  茅威滔滔不绝的说:“薛烬以前4班的,平江的全能学神,还拿过很多次数学竞赛奖,长得又帅,学校里特别多女生喜欢他。”

  “是吗?”

  “必须的,我们两个班就隔着一堵墙,他还跟我们班许玲珑谈过,”茅威不能接受骆羊的质疑:“许玲珑以前就坐我后面的。”

  噢。

  她知道了。

  “你以前是崇文的,功课应该很不错吧?反正你马上就会知道了,而且咱们还近水楼台。”

  看来茅威的语文学的不错,至少成语运用的挺好的。

  大概是见到骆羊对薛烬的过往不怎么有兴趣,茅威也低下头开始给各科各类的书写名字。

  这样一来周围就安静了许多,骆羊能听见后头桌子齐衡邀请薛烬下午去打篮球的声音。

  “我知道你今天下午没事,一整个暑假都没找到你,打个篮球联络下感情呗。”齐衡卖力的说着。

  “知道了,”薛烬道:“会去的。”

  “就是嘛!哦对了……许玲珑会带几个朋友来,”齐衡有些试探的道:“你不会介意吧?”

  薛烬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你这样子特别像拉皮条的。”

  齐衡毫不介意:“随你怎么说,你是大爷。”

  开学的第一天,学校展现了它最后的仁慈——下午的时间是自由的。

  大多数学生,比如骆羊,都选择回家。

  只是,宣布结束的时候,骆羊留在位子上没动,直到椅子摩擦着地板,她听到薛烬站了起来。

  她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

  不过,他没有再次途径她的身边,而是和齐衡从后门出去了。

  骆羊松了口气。

  一整个上午她都觉得紧张,不知道应该怎么跟薛烬相处。

  但薛烬的反应很平静,骆羊想,他可能是忘了她了。

  已经快两年了,他们快两年没有任何交集,不曾见面,忘记了也是有可能的。

  他们如今的关系,礼貌性装瞎和忘记都是最好的。

  书包比来的时候沉了不少,她背着,准备去校园里转一圈。

  从崇文到平江,骆羊还是个新鲜人,初来乍到,得要熟悉下环境。

  中午的时间,大多数学生都已经走了,老师也去了职工食堂用饭,人不怎么多。

  平江中学用一个暑假的时间扩展了版图,把学校旁边原本的一间老纺织厂吃进重新盖了教学楼,还多了一个大操场。

  相比起来,崇文真是又小又破。

  实际上如果不是崇文意外的被平江合并了,这两所学校根本无法相提并论,崇文是街道学校,师资力量和硬件设施都跟不上,但平江不同,平江是溪城政府扶持的中学,也是溪城的招牌。

  骆羊不知不觉的走到了大操场,不远处有人影晃动,男生们在踢球。

  太阳火辣辣的,操场上没有任何树荫的遮蔽,他们仍然奋力奔跑着,只为了一颗球。

  这是骆羊的死角,没办法明白的乐趣。

  他们的度很快,她想想,转身往回走,她也该回家,她想趁着下午的时间做一个直播。

  人算不如天算。

  一颗球在风中旋转,精准的飞到了她的小腿。

  她穿的是短裤,毫无预兆,力道太大,直接就跪在了地上。

  好巧不巧,面前走来一个人,看到她这姿势,摆摆手:“平身吧。”

  平你妈哦,骆羊在心里骂了一句。

  快跑声接踵而来,有人来捡掉了的球,顺便跟她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刚才踢得太给力,哈哈哈哈,对不住了!你没事吧?”

  骆羊自己站起来,抬头无力的挥手,遇到这种事她只能自认倒霉。

  “啊,我还以为给我行礼呢,”面前的人看了她一眼:“没劲。”

  骆羊抬头,虎牙恨恨的摩擦着唇角,“行礼,你也配啊!”

  那人一愣,刚要说话,旁边来捡球的现是他,“老大,你来啦!以为你不来的,我们就自己踢踢,你……”

  这个被叫做“老大”的男生长得很高,骆羊得仰视他。

  也不穿校服,头翘起来,风骚的系了带,小麦肤色,半咧着嘴看她,完全不顾旁边小弟的热情招呼,他眯起眼睛:“你刚才说什么?”

  一秒钟时间,骆羊觉得自己不应该第一天就跟同校生起冲突,她转变态度,诚恳道:“什么?我什么也没说啊,我受伤了,我要去清理下。”

  这下“老大”不愿意了,“你明明就说了!”

  “没有,天气太热,”骆羊认真:“你幻听了。”

  裴续:“……”

  直到骆羊走了,裴续才回过神来。

  他这是被涮了!

  她明明就说了,还不承认,怂的厉害。

  他还朝着骆羊离开的方向,导致也跟着若有所思:“老大,刚才那个女的你认识?”

  裴续翻了个白眼:“你白痴啊,认不认识你看不出来?”

  被骂了的小弟悻悻的。

  “你知道她是几年级几班?以前怎么好像没在平江见过。”裴续忽然又说。

  “她长的这么漂亮,我也没印象,不该啊……”小弟挠挠头:“只有两个可能……”

  过了三秒,裴续一脚踢上去:“卖什么关子,你特么以为你是柯南啊!”

  “要么就是高一新生,要么就是崇文过来的!”

  骆羊右边膝盖肿起来了,红红黑黑的,又疼又丑。

  她回到教学楼的女厕所,打开水龙头用凉水冲了一会儿,索性血很快就止住了,只是右侧的膝盖像馒头似的酵,看上去特别滑稽。

  她不怕疼,只是这太无妄之灾了,不是个好兆头。

  果然,从厕所走出来的时候,她看到了薛烬。

  他怎么会在这里?!

  不知道他在门口等了多久,他斜倚着墙壁,一只手插在裤袋里,另一只反手拎着书包甩在身后,金色的阳光在他漆黑的短上跃动,他的睫毛很长,侧面更明显。

  骆羊心脏猛跳了一下,还没有对视,就已经一败涂地了。

  她慢吞吞的走到薛烬的面前,深呼吸——“哥……”

  薛烬冷然打断她:“别叫我哥。”

  骆羊吸进一口热气,打住后头的另一个叠字。

  薛烬收了长腿,站到她面前,冷峻的眉眼瞬间放大许多倍,“你知道你会来平江。”

  她是知道,可她怎么会知道这么巧,偏偏两人分在了同一个班呢。

  千言万语,化作一声:“恩。”

  “知道我在你还来?”

  “我……”

  薛烬不太礼貌的打断她:“那你要做好准备,我不会让你太好过的。”

  骆羊放在身侧的手握成拳头,她看着他:“我会装作不认识你,不打扰你,也不告诉任何人我们的关系。”

  “关系,我们有什么关系?”薛烬轻笑:“曾经的兄妹关系么?那已经结束了。”

  “现在,我们是同学,恰好,我看你不怎么顺眼而已。”

  薛烬慢慢的审视她,用一种不以为意的态度,目光经过她受伤的膝盖,也没皱一下眉头,只是说:“在学校最好别穿这样短的裤子,再被我抓到,”,他一点不友爱的道:“抓典型批评。”

  骆羊:“……!!”

  薛烬轻飘飘的走了,骆羊心里就像沉了十万台棺材,整个人都有些丧。

  ……

  骆羊回家正好是三点不到,她从医药柜里拿出两枚创可贴,贴在膝盖上,然后想了想,换了条长裤。

  时间正好,她瞅了眼冰箱,想了想,带上熊本熊的面具,打开直播。

  每周抽两天,她会做美食直播。

  比起真正的美食博主,骆羊的技术不专业,食物做出来也没有那么精致,但她胜在清新,语调温柔,话不怎么多,每次花十几分钟的时间做一道小甜品,易上手还好吃,时间长了,也积累了一批粉丝。

  她的目的简单,课余的时候替妈妈分担一些,能够赚点钱。

  而大数据网络时代满足了她的需求,网络直播既不需要大量的成本,也不会花费她大量的课后时间。

  她对着摄像头洗手,厨房里很温馨,是淡淡的粉色。

  她说:“今天做芒果白雪黑糯米,要准备的食材依然很简单,芒果,冰牛奶,芋圆,冰淇淋,黑糯米饭。”她看着直播间跳出的弹幕,笑笑:“榴莲也可以啊,榴莲最好吃了。”

  洗好手,她有条不紊的开始行动:“先把糯米球放在碗里,冰淇淋和冰牛奶呢一起打泡,芒果就用我上次教你们的办法切开,芋圆可以先煮起来了……”

  大约是看直播的人互相通知,弹幕也厚起来了。

  “羊仔羊仔,今天就把面具拿掉嘛,让我们看看你!”

  “羊仔,你的冰淇淋用的是什么牌子,看上去比我家的好吃的样子……”

  “看羊仔做甜品真是赏心悦目,口水都要下来了(﹃)”

  骆羊在直播上的名字叫羊仔,不露脸,可能是这样造成的神秘感让她人气增长的挺快的,一场直播下来人数有两万左右,因此直播平台也联系过她,希望她全职,骆羊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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