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五章_奸宦臣家的童养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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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五章

  “好了好了,别闹了!”

  场面越闹越僵的时候,村长终于出现了,他在来的路上已经听完了来龙去脉,凭良心讲,他也认为魏老太这个人不地道,做事不公,可是谁叫她是长辈,即使做事再过分,作为晚辈只能忍着。

  所以村长劝说魏三根一家。

  魏母哭诉道,“我们哪敢声讨娘,我们声讨的是大伯子这人,不是我们不想忍啊,我们忍了这么多年可抱怨过什么?然而这次事关我们一家的命,再忍下去,我怕要我们一家的命都赔上,大伯子才肯放过我们。”

  “分家前我就不说了,分家后逢年过节该有的孝敬我们都给了,时不时上门打秋风我们从来没说过什么,这次大伯子上门请教我们打猎的经验技术,我们不疑有他,尽心尽力的教他,没想到他醉翁之意不在酒,只是想打着请教打猎的由头来骗取我们的银钱,这样也就算了,遇到熊瞎子不提醒我们还引到我们身边,事后连一个道歉都没有还想让我们把熊瞎子给他们家。”

  魏大根红着脸反驳,“你别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骗取你们银钱?!”

  “那你一个读书人无端端想学打猎技术是为什么?”

  魏大根哑口无言。

  魏老太顿时觉得自己宠爱可靠的大儿子受欺负了,跳出来道:“三根他媳妇!你在说什么胡话!信不信我让三根休了你!挑拨他们兄弟两的感情,让我们魏家家宅不宁。”

  “是我让魏家家宅不宁的吗?明明就是大伯子做事过分!”魏母不说魏老太的不好,只说魏大根的不好,让魏老太对她无可指摘,“如果真要这么颠倒是非,我无话可说,可是我没有做错事,我不接受休弃,只接受和离。”

  “不!我不同意!”没等魏老太说话,魏父就激动地大喊,跪在魏老太身前请求道,“娘,我不想和娘子分开,裕子也需要娘,请别强逼我们分开!”

  魏蓁蓁扑通一下也跟着跪下,“祖母,请不要赶娘走,请不要分开我们一家人。”

  明明幸福美满的一家,却硬生生因为长辈的无礼要求而被拆散,这一刻,魏老太的形象再次遭到毁天灭地的打击。

  “魏老太真的太过分了,难道她要逼得三根一家妻离子散才罢休?”

  “还真别说,我都怀疑三根是不是她儿子了。”

  “就是,完全是剥削一个儿子为另一个儿子卖命。”

  ……

  ……

  魏老太这一次是真的气急败坏了!

  自从魏大根考到童生,她有多久没被人这么指指点点过,左邻右舍对她只有羡慕和讨好,毕竟魏大根是村里最有希望考到秀才的人,所以即使背地里村里的人对她怎么不满,当面从没人敢像现在这样指指点点。

  “你这贱人!”魏老太扬手挥向魏蓁蓁。

  魏三根是她儿子,以现在的形势她不好动手以免又被指责偏心,魏蓁蓁与她没有血缘关系,说好听一点是她孙子的童养媳,说不好听一点就是她家的下人,所以魏老太选择对魏蓁蓁发作。

  魏蓁蓁整个人仿佛被吓怔了,直愣愣的看着向她冲过来的魏老太,圆胖胖的身子随着魏老太的一巴掌扑通一声向后倒去。

  这回连魏老太也愣住了。

  奇怪,我有这么大力吗?!怎么一掌就能把这小胖妞揍下?!

  “蓁蓁!”

  然而魏老太愣神不过几刻就被一声凄厉的喊声打断,魏母冲过来抱住被打倒在地看起来似乎非常可怜兮兮的魏蓁蓁。

  “我可怜的小女啊,婆婆你要打就打我吧,孩子是无辜的,你不满就朝我们发泄!”魏母跪着哭求。

  “我不要娘挨打,”魏蓁蓁猛地摇头,瑟缩地看向魏老太,“要打就打我好了。”

  孤苦的女人,无辜的孩童,两人瑟缩地相拥而抱,这一幕显得魏老太越加的残暴可怕。

  “够了!”作为一村之长,眼前有欺凌的事件发生并不能当作视而不见,所以村长出声制止呵斥,“魏李氏,他们再怎么样也是你令郎的媳妇,即使这世道以孝为尊,孝顺的也是高堂而不是兄长。”

  自从魏大根考到童生后,魏老太连村长的话也不爱听,所以她强词夺理道,“他们不孝顺兄长就是不孝顺我!”

  “你!”村长不悦,对魏老太的不满达到顶峰,当众反驳他,让他在村民面前的威严尽失,这是对他的挑衅。

  村长紧抿唇角,想起魏大根的童生身份,最终把不悦憋回心里。

  哼!魏老太最好祈祷魏大根早日考上秀才,否则……

  今天受的气来日他必定奉还。

  见村长也不说话,魏老太越加的得寸进尺,想继续揍打魏母魏蓁蓁两人,扬起的手却因为魏母接下来的一番话僵住了。

  “所以我们一家只能为大伯子一家卖命,做牛做马也不能有怨言,不然就是不孝,我要问问苍天老爷,问问官府大人,这世间是否要这样的孝顺!我还要要问问官府大人,这样心安理得享受我们的牺牲的人,从不制止他爹娘的行为,这样狼心狗肺,不仁不义的伪君子也能考秀才吗?也能当官造福一番老百姓而不是成为一番祸害吗?”

  “三根他媳妇,你在说什么!?你敢?!”魏老太脸色狰狞,眼珠子瞪得大大的怒瞪着魏母。

  “三弟媳,你在说什么胡话?!”魏大根气急败坏道,从起争执到现在,魏大根仿佛不是当事人一样,一直在旁闷不做声看着魏老太为他争取利益,然而魏母的话让他再也不能闷不做声了,“别说污蔑人的话!我可以告你诽谤!别忘记我现在是童生,不是你可以污蔑的!”

  “那我们就找官府大人评评理!我有没有说错?!你从不做农活,没为家里赚过一份银钱,读书考取童生的银钱都是我相公和二伯子赚取的,你们一大家子只会剥削我们两家,尤其以你魏大根一家,压迫剥削我们最严重,我就想问一下他们,你这样无情无义,只会压迫兄弟的人是否能当官?是否能考秀才?”

  考取功名考取秀才除了学识外最重要的是什么?

  是名声!

  魏母如果真的这么做,不亚于毁了魏大根的秀才之路,当官之路。

  魏母话语一出,魏老太和魏大根两人顿时不敢肆无忌惮了。

  这也不是魏老太可以用孝道压制的事情,因为魏母告的是魏大根的不仁不义,而不是魏老太的不仁不义。

  “我有说错吗?你们觉得我错了就让官府大人来评评理。”

  魏老太魏大根当然不敢把事情闹到官府去,这事不管谁对谁错,闹到官府去那么魏大根的名声基本就毁了一半,这也是魏母和魏澈玉讨论出来的杀手锏,用魏大根的名声威胁魏老太不要再拿着孝道来压迫他们一家。

  而这杀手锏效果非常有效。

  魏老太和魏大根看魏母似乎已经打算撕破脸皮,不管不顾只想同归于尽的态度吓到了。

  魏老太僵着脸,语气缓和道,“三根他媳妇,你冷静一些,我们没有逼你们为大根他们做牛做马,这都是你自己的臆测。”

  “是吗?”魏母冷笑,“没有分家前,家里只有我家和二伯子一家在下地劳作做家务,你们就像地主般的千金少爷一样十指不沾阳春水,什么活都不需要干,只等着我们侍候,等到大伯子考到童生了,嫌弃我们裕子身子拖累家里,逼着我们分家,没想到分家后我们家反而过得更好,你们反而过得更糟,于是又想打我们家的主意,之前你们时不时上门打秋风,占便宜也就算了,没想到竟还想要我们的命!”

  魏母瞪着魏大根恨声道,“大伯子,我自问我们一家对你不薄,当年更是三根和他二哥努力赚取银钱才让你有书可读,可是你怎么回报我们的?逼我们分家,还想我们继续为你做牛做马,甚至把命也填上!你这样狼心狗肺的人如果也能考上秀才,我不服!”

  “闭嘴!根的品德没有问题!你不要乱说话,”魏老太呵斥,她看着周围的人警告道,“大根是我们村最有希望考上举人的人,乡村父老们也知道村里如果能出一个举人,对我们村的好处有多大,可不能让旁人败坏他的名声。”

  围观的众人不禁低下头,连村长也不禁移开目光。

  良田挂在举人名下可以免除赋税,就这一项好处村里的人也不会和魏大根过不去。

  魏母冷笑:“笑话,莫不说秀才也不知道考不考得上,竟然还俏想举人,真让大伯子考上举人,以他这样的无情无义的性子,真以为他会造福乡村老百姓吗?大家可要好好想想,你们真认为魏大根这人考中举人你们就能得到好处吗?不怕好处得不到反而被他用举人的身份剥下一层皮?我们家可是现实的例子啊!”

  众人听后猛然惊醒,也对,魏大根那人连亲兄弟都敢这么对待,还指望他能提携乡村父老?

  不可能!

  村长严肃着脸,站了出来:“好了,都不准再闹了,难道你们真想闹上官府害我们村也跟着丢人吗?”

  不等魏老太回话,村长便厉声道,“如果有人不服,那就滚出村里,不管你是什么身份,现在我是一村之长,任何有损村里利益形象的人事物我都有权做主!”

  魏老太知道村长这番话是对着她说的。

  她咬牙看着魏母,最终在村长警告的眼神下,僵着脸离开。

  魏母也在魏父和魏蓁蓁的撑扶下一副虚弱的样子回到屋里,魏澈玉默默地跟在身后,围观的众人见此也默默散开了,不过私下会不会再聚在一起讨论魏家一家就不得而知了。

  魏父把木门关上,确保外人看不到屋里的情况后,魏母顿时站直身子,担心地打量着魏蓁蓁道,“蓁蓁,你摔到哪里了?疼不疼,快来让娘看看!药酒在哪里?相公你快去找找。”

  魏蓁蓁立马制止魏三根去找药酒的行为,“娘,我没事,我都是装的,不然以我的力气,祖母不可能推倒我。”

  魏母想想也觉得是,不由得赞扬道,“我家蓁蓁就是机智!没有受伤就好。”

  魏蓁蓁脸颊蓦地红了起来,似乎被赞得害羞至极,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一副的人畜无害,天真无邪。似乎别人大声喊一下就能把她吓倒一样。

  在旁看着的魏澈玉忍不出嘴角抽搐了一下。

  人生第一次,他觉得他需要重新认识女子这种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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