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 第 56 章06-06_你再亲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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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6 章 第 56 章06-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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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时初是真没想到,这人为留下,非但不肯做人,还同她讨论起该如何界定“乱来”。

  “拥抱、接吻,都不能算,至少得做。”

  “至少?”夏时初揪住他话里的关键词,“做还只能是至少,那至多是怎样?”

  他摇头,“不告诉你。”

  “说。”她打他,“不说,现在就把你赶出去。”

  他抻着笑摇头,坚决不肯松口。

  “那你现在就走。”夏时初推他,却被他捆着手臂,像包粽子一般抱了个满怀。

  “以后说。”他抚她的背,像是纵容又是安抚,“先说正事,讲完我就走。”

  语调软软的,带着点轻叹,听着倒像在哄个孩子。

  “什么?”她嘟囔。

  “奶奶说春节在北城过。”他垂眸看她,“还说你同意跟我们一起。”

  “你不想?”

  他手臂紧了一下,“当然想。只是,春节你不回家没事吗?你爸腿还没好吧?”

  “应该没事,我们家对节不节的没执念。”夏时初讲到这儿,顿了一下,有些犹豫要不要涉及那个话题,可又担心……

  瞧出她欲又止,盛怀扬主动问,“怎么了?”

  她抿了下唇,迟疑道,“盛怀扬,我其实想问个问题。”

  他盯着她的眼睛,似乎已经猜到她的疑问,“我也有话跟你说。”

  “那你先说。”

  盛怀扬默了一瞬,缓缓开口,“你是想问我父母。”

  她轻轻点头。

  在医院回公司路上,她脑子里反复盘旋着罗姨的话,突然意识到那个被她忽略的问题到底是什么。

  盛怀扬的父母呢?

  奶奶在n市时生命垂危,可除了罗姨和盛怀扬照护在侧,作为最该出现的儿子媳妇却不见踪迹,这不符合常理。

  再仔细想想,不论是盛怀扬、奶奶还是罗姨,谈中,除了那天在车上罗姨提了一句,平日里,从未听过有关他父母的话题,就连昨天说到过春节,奶奶讲的也是,“行,那我们仨在北城过春节。”

  劝罗姨回去时,更是说,“每年都是你陪我着。”

  再往前想,盛怀扬出国前,她在n市待了三个礼拜,一直住在奶奶老家,一次都没见过他父母。

  这种种迹象,怎么看怎么觉得盛怀扬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偏偏罗姨又说“怀扬妈妈”。

  她直觉这里面有故事,就是不清楚盛怀扬是否愿意袒露。

  没等到答案,厨房传来一声蜂鸣,打破了沉闷。

  “水开了。”他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不用管。”现在,她只想先听他说。

  “我先给你泡杯大麦茶。”

  她嗖地被分了心,惊讶地问,“你怎么知道我要喝大麦茶?”

  她一吃火锅就容易撑,胃里堵得难受,所以每次吃完火锅都会来一杯大麦茶解解腻。

  只是,这习惯应该也这两三年才养成的,他又是哪里来的消息?

  盛怀扬淡笑,“好像听谁说过。”

  “谁?”

  “忘了。”他松开她,“东西在哪儿?我去给你泡。”

  “等下再弄,你还是先说吧。”她拉住他的手臂。

  好不容易起了个头,她怕一打岔,再无讲述的念想。

  “水烫,先泡好晾着。”他拍拍她的手臂,“放心,会告诉你。”

  她抿了唇,不情愿地松手,“大麦在热水壶上面的橱柜里。”

  盛怀扬走进厨房,不多会儿就端出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还很烫,等下喝。”

  他把茶杯放上餐桌,伸手够过她的手掌,揉了又揉,半晌才徐徐开口,“我父母感情不好,我爸对婚姻不忠,我妈记恨他,顺带也恨奶奶,而奶奶认为他对不起家庭和我跟我妈,坚决不肯认他,没有来往。”

  他说得很慢,语气极为平静,但从掌心逐渐加重的力道,夏时初能看出他内心的翻涌。

  她用力回握他,给予无声地力量和支持。

  她生在一个健康快乐的家庭,父母虽没有感天动地的爱情,却是互敬互爱,嘴上吵吵闹闹,心底关心爱护对方。家里有个弟弟,但重男轻女这种事从未在她家上演过。相反,父母宠爱她偏疼她更多,就连弟弟也被老爸从小就灌输,你是男子汉,要保护姐姐。

  一个家庭对孩子的成长和影响不而喻,尤其年少时,父母感情不和,伤害最大的一定是孩子。

  她忽然想到,盛怀扬这什么都憋在心里的性子,会不会就跟这有关?

  她抬头,望进他幽深的眸子里,试探地问:“他们是离婚了吗?”

  盛怀扬摇头,嘴角牵起一个似苦涩又似嘲讽的笑。

  这模样让夏时初胸中一紧,心疼得不行。她往前一步,抬手抱住他的腰,脸在他怀里蹭了蹭。

  这种婚姻关系,维持下去比破裂更伤人伤己。

  盛怀扬弯了弯唇,搂住她,在她背上拍了拍,“我没事,早习惯了。”

  早习惯了。

  云淡风轻地四个字,却像一块巨石落下,重重压到夏时初心中,沉闷得发疼。她不想再问下去,不想再让他把那些残破的、不堪的、痛苦的家庭关系摊开来,更不想让他再痛一分。

  她用力搂紧他,像是要把自己揉到他骨血里,“没事,以后有我。”

  盛淮扬放在她背上的手微微一顿,而后贴上她的背脊,头也一点点落下,压在她肩膀上,沉默良久才低低地嗯了一声。

  两人就这么相拥而立,仿佛过了一古,盛怀扬放开她,“讲完了,我是不是该走了?”

  夏时初挑眉睨他,心知他就是故意的,刚同她讲了这么沉重的一个话题,反过来问她,还要不要撵他走?

  当然是要,总不能事事都被他掌控。

  “好,你走吧。”她往后退一步,“我也要去洗澡。”

  盛怀扬眼底有一丝讶色闪过,面色倒是如常,“好。”

  他弯腰在她额上印了个吻,“我走了,晚安。”

  “晚安。”她不动如山,等着他下一秒上演反悔的戏码,然而并没有,说完这句,他便径直走到门口换鞋,头也不回地开门离开。

  留下夏时初杵在原地,心情格外复杂。

  呵,还真是说话算话。

  她冷冷一笑,转身准备进卧室拿换洗衣服。

  叩叩。

  身后倏地响起轻轻的敲门声。

  她脚步一顿,扭头看着紧闭的大门。

  叩叩叩。

  这次,声音大了些。

  她盯着门把手,嘴角一点点扬起。慢吞吞地走到门口,透过猫眼一眼,果然是那张又帅又讨厌的脸。

  她背靠门,故意问,“谁呀?”

  “我。”

  “你谁?”

  “你男朋友。”他又叩了叩门,“初宝,开下门。”

  “干嘛?你不是走了吗?”

  “东西掉了。”他语气认真。

  “什么东西?”她才不信他鬼话。

  “你先开门,外面好冷。”

  呵,居然卖起惨,她才不吃这套,“知道冷还不回家。”

  “我外套在椅子上。”

  夏时初一看,果然,餐椅上挂着一件薄款夹克羽绒服。刚才完全没注意,他什么时候脱下来的。

  “等着,我去给你拿。”她快步走过去,拿回来,把门拉开一道缝,把衣服递出去,“给。”

  盛怀扬一手接过,另一手却眼疾手快地撑住了门,让她没法合上。

  “干嘛呀?不是给你了。”她气鼓鼓地问。

  “还有。”

  “还有?”她挑眉,“还掉什么了?”

  盛怀扬漆黑的双眸凝着她,低低吐出一个字:“你。”

  夏时初撇了撇嘴角,这是什么土味情话?土死了。

  哪知一个走神的功夫,盛怀扬已侧身挤进来,捉下她抵在门上的手,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纤细的手腕,柔声问:“你真想赶我走?”

  哪里是真想赶他?不过就是情-侣之间腻-腻-歪歪的小情-调而已。

  “我准备了两套哄你的方案,都还没用。”他凝视她,用磁-性低沉的嗓音蛊-惑着。

  还两套方案,还没用。

  光是被这样喊喊,那里勾-勾,她三魂都快去了一半。

  不过,她还是挺好奇,“什么方案?说来听听。”

  “进去说。”他的手已攀上她的腰,将人带到沙发上。

  夏时初刚想坐下,腰上一个用力,他将她抱坐在腿上。

  这……难道就是方案a?

  荒诞的念头刚闪过,耳畔就响起他低沉的声音,“方案一,给你讲故事。”

  噗嗤!夏时初笑出声,拿眼斜她,“盛怀扬,你当我三岁孩子,还讲故事哄我?”

  他不满地揉了下她的腰,“你以前不是老让我讲故事?”

  经他一提醒,夏时初也想起。那时两人异国恋,只能通过网络和电话维系感情。想他想得再厉害,也只能听听声音,隔着屏幕,看得到,摸不着。

  偏偏他还不是话多的人,每次电话,视频,都是她喋喋不休地讲,他总是安静地听着,不时笑两声,或者就只有一个低低的嗯。

  后来,她就开始缠着他讲故事,挂着耳塞,躺在床上,听着他低缓、徐徐地声音入睡。

  她很想告诉他,不是爱听故事,只是太想太想你,想得听到声音就很满足,听到声音就会哭的刻骨相思。

  然而,望着他一脸憋屈的模样,她收起了这些话。

  “好吧,这个方案还行。不过,是不是还得给你准备故事书?”

  “不用,你爱听的我都记得住。”他抬眸看她,“不过,你要不要先去洗澡?”

  夏时初坐正身子,狐疑地看他。

  盛怀扬在她腰上用力揉了一下,“想什么呢?我是怕你听着听着睡着了。”

  这倒是很有可能。而且这一身的火锅味,的确需要清洁。

  “那好吧,我先去洗澡。”她从他腿上跳下来,“你要去洗手间吗?要去你先去,我家只有一个。”

  “不用,你去。”

  夏时初点头,进房间拿好换洗衣服后,钻进浴室。

  她洗得很快,出来时,盛怀扬见她头上还缠着干发巾,问:“头发不吹干吗?”

  “等下吹。”

  盛怀扬却从沙发上起身,绕到她面前,“吹风机在哪儿?我帮你先吹干。”

  “别。”夏时初抬手阻止,昨晚就是让他吹,结果吹着吹着,他忽然兽-x-大发,胡天胡地闹,将她弄得丢-盔-弃-甲,玫-瑰-滴-露。

  她从未被如此对待过,哪里招架得住,偏偏他还可恶地哄着逼着她去看镜中人。

  那种强烈的刺-激,她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

  似是看穿她的想法,盛怀扬垂眸浅笑,“不弄你。”

  “不信。”她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你信用等级已经为负数。”

  “我还不想做狗。”他弯下腰,对上她写满警惕的大眼睛,“昨晚的事,在我这儿可以算乱来。”

  竟是在回应之前他们讨论的话题,什么程度算乱来。

  他说,做不算,这算?

  她思忖片刻,悟了,大哥,你指的就是羞-耻等级呗,感情你也知道昨晚很羞-耻?

  不错、不错,还算个人。

  趁着她发神时,盛怀扬抬手摘掉了干发巾,修长冷白的手指穿过她搅成一团的发丝,轻轻往两边顺。

  “我很讲信用。”他耐心十足地理顺她的发丝,“走吧,先吹干才能讲故事。”

  夏时初被他拉进浴室,找出吹风机递给他。

  这回,他还真是说话算话,规规矩矩地吹头发。吹完,关掉吹风机,拔下插头,放回原来位置,才又把她牵到沙发边,抱坐在腿上。

  “想听什么?“

  “鳄鱼爱上长颈鹿。”她报出一个名字。

  “好。”他一手虚扶在她腰上,“先讲多情的小鳄鱼”

  “可以。”夏时初颔首。洗完澡,神清气爽,加上他规规矩矩的,她顺手就搂住了他脖子。

  下一瞬,低沉悦耳的声音缓缓渗入她的耳膜,“已经好几天了,小鳄鱼总是心神不宁,不知所措,有时候他会觉得心里冷得慌……原来,是鳄鱼恋爱了,他爱上一只长颈鹿……”

  这是一套绘本,讲述的是一只小鳄鱼和长颈鹿相恋、相爱、结婚以及相处和慢慢磨合的故事,是她大三在青城实习时,在书店无意发现的。

  后来,就成了她最爱听的故事之一。那三年,她听他讲过无数遍,在电话和网线的那一头,而今天,她在他怀里。

  感受着他温热的体温、清冽的气息,颈间跃动的脉搏和胸膛跳动的心脏……

  真实的、可触的、熨帖的,令人心醉的。

  她阖上眼,想到了他晚上袒露的关于父母的纠葛,不知从前和现在他讲这套故事时,是否也会想到父母,想到他那残破不堪的家庭关系?

  压住眼底的酸意,夏时初收紧手臂,把自己往他身上贴,想让他感受自己的暖意。

  故事有三个,他徐徐讲着,夏时初意识渐渐散开,人也从坐着滑靠到他怀里。

  即将入睡时,她撑着困意,嗫喏道,“盛怀扬,我好像被你哄好了,所以,你不用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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