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七章 强求_得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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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七章 强求

  从东宫出来后,崔景行心情不佳。

  没坐马车,打发走了车夫,自己不紧不慢地走在长安的集市上。

  小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他却犹如失聪,什么也听不见。

  眼前是昨夜旖旎的画面,女子娇弱柔软的身躯仿佛依然在怀,引得人念念不忘。

  不可再想下去!

  他蹙眉稳定心神,周遭的喧嚣重归人间,视线无意间一瞥,瞧见路旁有买花苗的老者。

  那堆花苗中赫然杂夹着一株脆弱的琼花树苗!

  若不是曾经见过,他这会儿也认不出来。

  衣着朴素的老者正打瞌睡,猛然感到眼前人影一恍,定睛一看,气质卓越的贵公子单膝蹲下来,动作轻柔地从一堆花苗中取出那可怜的小苗。

  老者咧嘴笑,满面皱纹,褐色的皮肤上似乎还沾染着未洗干净的泥土,嗓音沙哑:“公子可要买花苗?您手头那株多半活不了了,不如挑些其他的?您瞅瞅这牡丹苗,待花开是绝对国色天香!”

  崔景行轻笑着,摸出一锭银钱扔进他的钱篓子里,起身径直离去。

  老者愣住,拿出那锭银钱追上两步喊:“公子!用不了这么多……”

  然而年轻贵公子已经消失在人群中。

  韩允从外头回来,瞧见主子正绑起了宽袖在庭院里种树。那树苗叶子蔫蔫儿的,只剩两三片叶子挂在上头,也不知能否存活?

  比起这个问题,主子竟然在种树这一幕显然更令他感到新奇。

  崔景行蹲在地上用手捧了泥土往树根处埋,头也不抬地问:“事情打听得如何?”

  他这才想起正事,将昨日布庄里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叙述一遍。

  听完事情的经过,崔景行的树苗也种好了。

  起身在丫鬟端来的水盆里洗净了手,面无表情,语气淡然道:“知道了。”

  韩允还没打算走,张了张嘴问:“主子怎的想起来种树了?这种脏活累活交给府中家丁不就行了?”

  且这树苗看起来命不长,怎的也不种株“强壮”些的?话说这是什么树?

  擦干手上的水汽,崔景行看着微微摇晃着的琼花树苗,许久才道:“大约是爱屋及乌吧。”

  闻言,韩允脑子转了几圈,似乎猜到了些什么,也就不再多言。

  再瞧主子,正望着树苗出神……

  卢清楚当年在崔家住了一年多,回范阳时他送了琼花树苗给她。

  犹记得两人分别时,她见他下了马车,原本还羞涩的表情很快变得依依不舍,不等他反应过来,那丫头便抱着花盆抽泣了起来!

  崔景行很难形容当时的心情,似欢喜,似忧愁。

  忍住当众拥她入怀的冲动,拇指指腹拭去她脸上的金豆子,柔声安慰:“莫要哭鼻子了,过不了多久就能再回长安的。”

  卢清楚一脸茫然,虽不明白他的话是何意,还是止住了哭泣。

  他那时想,阿楚还太小,至少得等她及笄,再去求娶,并未料到之后的事。

  瞧着她的马车渐行渐远,崔景行忽然有种珍贵的东西从手中溜走的不安。

  后来,他一语成谶,没过多久阿楚重回长安,却是为了嫁作他人!

  回想当初的情景,他心血翻涌。

  始作俑者是他的亲弟弟,那又如何?

  为了膈应他这个亲哥哥,连个心思单纯的姑娘也能算计上,且让她遍体鳞伤!

  所谓珍宝,便是再也不会让人夺走。

  ————

  昨日布庄上的事闹得沸沸扬扬。

  有人听说萧府千金带着一堆堆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回府后,将其亲娘钱氏气得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萧大人得知情况后,大骂夫人教女无方、慈母多败儿,且将女儿罚去祖宗牌位前跪着反省!

  萧锦也娇纵惯了,怎受得了被父亲罚去阴森森的祠堂跪着,在列祖列宗面前哭闹不休。

  钱氏心疼女儿,又恨丈夫把责任都推自己身上,当晚夫妻二人便在房中争吵,贵重瓷器砸了一地!

  国公夫人从儿媳妇嘴里得知此事,沉着脸饮口热茶道:“萧家姑娘着实任性妄为。话说回来,上梁不正下梁歪,钱氏那样的人能教出什么好女儿来。”

  杨氏点头,说:“您说赏菊宴那日那母女二人来咱们府上所为何事?”

  难不成就为了嘲讽一番清楚?那也得有原因吧!

  老太太掀了掀眼皮:“呵,总归是有理由的。既然人家没挑明,咱们也无需猜测,不就是赏花那回事么。”

  听着好似话里有话,却又不知到底指什么。

  杨氏想不通便也不打算想了,反正也不是什么要紧之事,最要紧的是她两个儿子的终身大事。

  “那日在花厅里同卢夫人说起景崇和清楚之事,您可知下人事后禀报,说当时清楚崽外头听见了。”

  “哦?那她是何种反应?”老太太问着,神情很是淡然,并未表现出特别浓厚的兴趣。

  有些事,她早已看穿。

  果然,只听杨氏继续说道:“唉,说是没听完便走了,之后又假作不知,恐怕是不愿重归于好。”

  “呵呵,从未‘好’过,又何来‘重归’一说。”抬手制止儿媳想说的话,继续道:“要我老太婆说,强扭的瓜不甜,你也别再打卢家的主意了,赶紧给你宝贝次子重选一门好亲事要紧。”

  “我这不是想着终究还是原配才好么。”

  国公夫人皱眉:“你这人怎的这般纠结,他二人成婚几年,若真合适怎会和离?”

  瞧着婆母有些生怒了,杨氏只能闭口不言。

  她私心很重,全为了儿子着想。

  景崇跟清楚和离时,闹得人尽皆知里头缘由外人也有所耳闻,毕竟对名声不好,再想寻门当户对的亲事,着实不易。

  婆媳二人沉默时,崔景行来了。

  “儿子给母亲、祖母请安了。”

  “好好好,难为你公务繁忙还惦记着祖母和你母亲,快过来坐着。”

  方才还不怎么痛快的老太太这会儿眉开眼笑起来。

  杨氏却不痛快了,两个儿子没一个让她省心,方才还害她被婆母训斥,于是这会儿说话语气也不好。

  “有甚好的,早知是如今这般不省心,当初不如不生!”

  老太太不满:“你拿孩子撒什么气?”

  “孩子?”杨氏哭笑不得:“母亲,您身旁的嫡长孙已二十有三,翻年便二十有四了!到如今连个媳妇儿的影子都没见着!”

  崔景行挑眉微笑:“……”

  他好似撞在火头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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