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杀机
新年就这么不管不顾人的情绪，如期而至。
年三十，宫中的团圆饭还是要吃的。
瑞妃的死亡，也如一缕冒过的青烟，消失在青砖碧瓦的皇宫之上，没留下半分痕迹。
当然，除了在安素的心中刻下伤痛。
皇帝慎正如他说的那般，天天宿在梅香阁，却又因为临近新年，事务繁杂，总得午夜过后，才能过来。
那时候，安素却早已经熟睡。
而早上，慎早起理事时，安素尚未醒来。
故，这几天，虽然是一直陪着，安素能醒着见他的机会并不多。
安素没有存心想着奉承他，她还沉浸在自己的悲痛中，没有走出来。
明月和初一急的直跳脚，怕她这样任性下去，皇上早晚对她失去兴致，不再过来梅香阁。
每每皇上深夜进来，两人都恨不得将安素从榻上揪下来，让她给皇上奉上蜂蜜水，替皇上捧过洗脚水。。。。。。
初一和明月做着本应该安素做的这些事，皇上自然不会将她们做的事，按在安素身上，记着这是安素对她的好。
所以，一整个白天，两个人便像夏日的蝇虫一般，在安素的耳朵边嗡嗡叫个不停，让她对皇帝上点心，对自己的前程上点心，再这么下去，怕是连皇帝的恩宠也保不住，又没有升妃位，若是皇帝再不来，一切便就完了。
安素却总是端着一张生无可恋的表情的脸，懒散的趴在桌子上，像是根本没听见她们的话。
她们俩说一天，说上一千句一万句，却得不到一句回应，两人便有些泄气，住了口干舌燥的嘴巴，转眼瞧见小昭端着茶进来，却又打起小昭的主意，要小昭去劝劝她，也许她能听。
小昭也真的劝了，安素便用异样的目光瞅着她，瞅的小昭慢慢说不下去为止。
明天就是年三十，明天的宴会从早上开始，直到午夜敲钟才结束。
后宫早已经花团绵簇，人声鼎沸，各院子的人来来往往，欢声笑语不断。
尚宫局里更是忙的一塌糊涂。
今朝皇恩浩荡，后宫的大小主子，奴婢宫人，不管之前犯过错的，还是正受罚的，还是无职无位的，只要是后宫的人，明天的宴席，都可以参加。
有头有脸的和太后皇上们坐一起，在太和殿庆年，下一等的在偏殿坐席，再下一等的院里开桌，再下等的，随意在哪里，随便吃喝。
此旨一下，整个后宫沸腾不已，能去皇上跟前谢恩的，都亲自去皇上跟前谢了恩，不得见面的，都朝上磕了头谢过恩。
唯有安素，安之若素，没一点动静，即不去谢恩，也不操心庆年时的衣着首饰。
明月和初一急的头顶生疮，脚底发汗，可一点用都没有。
安素每日只蜷在书桌后，拿着把不伦不类的，她们从未见过的小刀子，雕她的树根木棒。
她最近雕的人物都奇怪，永远是一对男女拉着手在散步，那女的看久了，会带上点安素的影子，男人，却没有脸，衣饰雕琢的无比精致，可就是没有脸。
所以这雕像就显得无比的诡异，精美的衣衫飘飘然，只是顶着一截光秃秃的啥也没有的木头橛子在上面。
明月瞧着，便有些后背发凉，趁安素不注意，便将那雕像丢进垃圾筐里倒掉。
安素是装作不知，也不知是真的不知，倒是从未因这事发难。
反正她高产，不用两个时辰，便能雕出一对人来，雕的多了，大概她自己也记不清有多少，明月便放心大胆的只管往外扔。
——————
初一端着尚宫局分下来的衣裳，撅着嘴走回来，一脸的不服气，冲书桌后的安素嚷嚷：“凭什么，她们分的衣裳都比咱们的好？首饰也多出几倍？有这么欺负人的吗？若不是你老嘱咐我不要跟她们见识，给什么拿什么，我非撕了那群狗眼看人低的贱人不可。”
说着，便将手里的衣裳连盘子，重重的顿到桌子上，自己却坐到椅子上骨碌着嘴生闷气。
安素吹了雕像上的木头渣，左右端祥着，淡然的开口：“你倒是挣个屁，人家有什么不对？你家主子不过一个小小的美人，人家按例发的东西，有什么不对，幸亏你听了我的话，真闹起来，没脸的是你自己。”
初一被安素的话噎的直翻白眼。
皇上对安素的恩宠，确实让她们都忘了自己本来该有的身份。后宫的妃嫔因为皇上对安素的恩宠，对她们都另眼相看，确实也让她们忘了她们自己该遵守的本分。
人岂不都是这样，都会因为被人过分看重，就忘了自己本来的面目，盲目的狂妄自大，最后自食恶果的？
初一正因为安素的话，反省着自己的不足，程先光彩照人的扶着红玉的手走进梅香阁，后面跟着的嬷嬷手里，又是提着一个硕大的三层食盒。
初一翻翻白眼，有些恼怒的瘪嘴嘟囔：“唯独往我们这里时，提这么大的食盒，真当我家主子是酒囊饭袋啊。”
随着初一的嘟囔声，明月已经引着程先进了屋。
安素起来招呼。
程先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上下打量她一番，脸上便有了疼惜之色：“傻妹子，怎么倒瘦了不少，本来这脸就小，眼睛就大，这一瘦，越发显得眼睛大，别说是皇上，就是我瞧了，也心疼。”
安素咧嘴笑着应当，拉她们坐下，只管去瞧明月提进来的食盒。
“姐姐这阵子忙，没送好吃的来，所以安素就瘦了。”
说着，便过去自开了食盒，都是她爱吃的荤菜，红烧蹄子筋，酸汤粉蒸肉，咕噜炖鸡。。。。。。
“这些菜呀，我却也爱吃，可偏偏胃不好，消化不了，看着你爱吃，我这心意算是到了。”程先笑道。
安素不等初一拿筷子来，伸手抓了只香卤鸡爪啃着，边笑道：“姐姐的衣裳狠是好看，这款式却不像是宫里头平常的款式。”
程先略得意的撩了撩前衣襟，笑道：“你这眼光，还真是毒，果然不是宫里头的样式，是民间才时兴的款，穿起来倒也利索干净，所以我便自己做了，平常穿呗，不过说实话，宫里头的款式都老套，没甚新花样，穿来穿去也就那些样子。”
“可不是，要想穿的好，也就能在颜色上下点功夫了。”安素笑道。
程先的眼睛亮了亮。
“皇上昨儿还说，恭妃姐姐喜褐黄，有一回他瞅着她身上穿了件褐黄褂子，一时竟看直了眼，没想到，她穿褐黄能如此好看。”安素吃吃笑道。
程先的目光闪了闪，却又笑道：“这话，你怎不与你恭妃姐姐说去？”
安素啃着鸡脚，笑着回道：“却是闲话，一时忘了告诉去，再说，皇上那个人，也不过说说闲话，不能当真，还指不定是看见哪个妃嫔，就以为是恭妃姐姐呢，我却不记得恭妃姐姐穿过那老气的颜色。”
程先点点头：“可不是闲话，我也没见过恭妃穿过褐黄。”
说着，却又伸手翻了翻桌子上放着的衣衫，微微扭了扭嘴，摇头。
“姐姐，你头上的凤钗却好看，金光闪闪的，你瞧，我这个也是皇上给的，我看倒像包金的，不亮，不好看。”安素歪着头，油腻腻的手，指指头上的金钗。
程先探头过去瞧了一眼，掩嘴笑：“也就是你敢说，这哪里就是包金的，这是金水合着银子做的，做起来，比单做我头上这种纯金子的要费事的多，当今皇上崇尚节俭，不许他们做些费工费事的玩意儿，如今，事工局却也不再做这些了，
陛下倒底是真心疼你，这些玩意儿，我们这样的闲人可是见都见不着的。”
安素一脸稀奇的从头上将那金钗薅了下来，举到眼前仔细瞧了瞧，瘪瘪嘴：“还真是金光里透着银光呢，我还以为是包金的掉了漆呢，正打算找陛下撒泼放赖，让他赏我支好的呢。”
程先一脸的羡慕之意。
安素将金钗在袖子上蹭了蹭，递过去：“姐姐，你若喜欢，送你罢。”
“这怎么好，这是陛下赏你的东西，我怎么敢要。”程先忙摆手。
“我吃了你半年的东西，也没送点什么给你，陛下既然赏了我，就是我的，我愿意送谁就送谁，你若不拿，可是看不起我安素了。”安素略不开心的嘟起嘴。
程先忙接了过去，将自己头上的金钗拿了下来，插上去，过去梳妆台的镜子前，照了照，笑道：“你还别说，跟我这头发的颜色还真是挺配的。我可不客气，就收下了。”
“这才对，你头发不算太黑，发黄，配这个闪银光的，好看。”安素笑道。
“那我明天宴席上就带这个了，正愁找不到合适的钗子呢，你真正是我的好姐妹。”程先过来抱住她，亲昵的蹭了蹭她的脸。
两人正闲聊，却见筑香院的一个婆子走了来，请程先回去，说是有客拜访。
程先便与安素告辞，随那婆子走了。
她们前脚走出去，初一便开始寡着脸埋怨安素：“好好的，倒给她那么贵重的东西，她倒给你什么？鸡鸭鱼肉的，也不知安的什么心，吃胖了你，皇上不待见，她可就开心了。”
安素往嘴里扒拉着香酥炸鱼丸，惬意的笑着：“这世上，唯美人与美食不可辜负，美人我得不到，美食既然有，为什么要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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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三十，宫中的团圆饭还是要吃的。
瑞妃的死亡，也如一缕冒过的青烟，消失在青砖碧瓦的皇宫之上，没留下半分痕迹。
当然，除了在安素的心中刻下伤痛。
皇帝慎正如他说的那般，天天宿在梅香阁，却又因为临近新年，事务繁杂，总得午夜过后，才能过来。
那时候，安素却早已经熟睡。
而早上，慎早起理事时，安素尚未醒来。
故，这几天，虽然是一直陪着，安素能醒着见他的机会并不多。
安素没有存心想着奉承他，她还沉浸在自己的悲痛中，没有走出来。
明月和初一急的直跳脚，怕她这样任性下去，皇上早晚对她失去兴致，不再过来梅香阁。
每每皇上深夜进来，两人都恨不得将安素从榻上揪下来，让她给皇上奉上蜂蜜水，替皇上捧过洗脚水。。。。。。
初一和明月做着本应该安素做的这些事，皇上自然不会将她们做的事，按在安素身上，记着这是安素对她的好。
所以，一整个白天，两个人便像夏日的蝇虫一般，在安素的耳朵边嗡嗡叫个不停，让她对皇帝上点心，对自己的前程上点心，再这么下去，怕是连皇帝的恩宠也保不住，又没有升妃位，若是皇帝再不来，一切便就完了。
安素却总是端着一张生无可恋的表情的脸，懒散的趴在桌子上，像是根本没听见她们的话。
她们俩说一天，说上一千句一万句，却得不到一句回应，两人便有些泄气，住了口干舌燥的嘴巴，转眼瞧见小昭端着茶进来，却又打起小昭的主意，要小昭去劝劝她，也许她能听。
小昭也真的劝了，安素便用异样的目光瞅着她，瞅的小昭慢慢说不下去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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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宫局里更是忙的一塌糊涂。
今朝皇恩浩荡，后宫的大小主子，奴婢宫人，不管之前犯过错的，还是正受罚的，还是无职无位的，只要是后宫的人，明天的宴席，都可以参加。
有头有脸的和太后皇上们坐一起，在太和殿庆年，下一等的在偏殿坐席，再下一等的院里开桌，再下等的，随意在哪里，随便吃喝。
此旨一下，整个后宫沸腾不已，能去皇上跟前谢恩的，都亲自去皇上跟前谢了恩，不得见面的，都朝上磕了头谢过恩。
唯有安素，安之若素，没一点动静，即不去谢恩，也不操心庆年时的衣着首饰。
明月和初一急的头顶生疮，脚底发汗，可一点用都没有。
安素每日只蜷在书桌后，拿着把不伦不类的，她们从未见过的小刀子，雕她的树根木棒。
她最近雕的人物都奇怪，永远是一对男女拉着手在散步，那女的看久了，会带上点安素的影子，男人，却没有脸，衣饰雕琢的无比精致，可就是没有脸。
所以这雕像就显得无比的诡异，精美的衣衫飘飘然，只是顶着一截光秃秃的啥也没有的木头橛子在上面。
明月瞧着，便有些后背发凉，趁安素不注意，便将那雕像丢进垃圾筐里倒掉。
安素是装作不知，也不知是真的不知，倒是从未因这事发难。
反正她高产，不用两个时辰，便能雕出一对人来，雕的多了，大概她自己也记不清有多少，明月便放心大胆的只管往外扔。
——————
初一端着尚宫局分下来的衣裳，撅着嘴走回来，一脸的不服气，冲书桌后的安素嚷嚷：“凭什么，她们分的衣裳都比咱们的好？首饰也多出几倍？有这么欺负人的吗？若不是你老嘱咐我不要跟她们见识，给什么拿什么，我非撕了那群狗眼看人低的贱人不可。”
说着，便将手里的衣裳连盘子，重重的顿到桌子上，自己却坐到椅子上骨碌着嘴生闷气。
安素吹了雕像上的木头渣，左右端祥着，淡然的开口：“你倒是挣个屁，人家有什么不对？你家主子不过一个小小的美人，人家按例发的东西，有什么不对，幸亏你听了我的话，真闹起来，没脸的是你自己。”
初一被安素的话噎的直翻白眼。
皇上对安素的恩宠，确实让她们都忘了自己本来该有的身份。后宫的妃嫔因为皇上对安素的恩宠，对她们都另眼相看，确实也让她们忘了她们自己该遵守的本分。
人岂不都是这样，都会因为被人过分看重，就忘了自己本来的面目，盲目的狂妄自大，最后自食恶果的？
初一正因为安素的话，反省着自己的不足，程先光彩照人的扶着红玉的手走进梅香阁，后面跟着的嬷嬷手里，又是提着一个硕大的三层食盒。
初一翻翻白眼，有些恼怒的瘪嘴嘟囔：“唯独往我们这里时，提这么大的食盒，真当我家主子是酒囊饭袋啊。”
随着初一的嘟囔声，明月已经引着程先进了屋。
安素起来招呼。
程先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上下打量她一番，脸上便有了疼惜之色：“傻妹子，怎么倒瘦了不少，本来这脸就小，眼睛就大，这一瘦，越发显得眼睛大，别说是皇上，就是我瞧了，也心疼。”
安素咧嘴笑着应当，拉她们坐下，只管去瞧明月提进来的食盒。
“姐姐这阵子忙，没送好吃的来，所以安素就瘦了。”
说着，便过去自开了食盒，都是她爱吃的荤菜，红烧蹄子筋，酸汤粉蒸肉，咕噜炖鸡。。。。。。
“这些菜呀，我却也爱吃，可偏偏胃不好，消化不了，看着你爱吃，我这心意算是到了。”程先笑道。
安素不等初一拿筷子来，伸手抓了只香卤鸡爪啃着，边笑道：“姐姐的衣裳狠是好看，这款式却不像是宫里头平常的款式。”
程先略得意的撩了撩前衣襟，笑道：“你这眼光，还真是毒，果然不是宫里头的样式，是民间才时兴的款，穿起来倒也利索干净，所以我便自己做了，平常穿呗，不过说实话，宫里头的款式都老套，没甚新花样，穿来穿去也就那些样子。”
“可不是，要想穿的好，也就能在颜色上下点功夫了。”安素笑道。
程先的眼睛亮了亮。
“皇上昨儿还说，恭妃姐姐喜褐黄，有一回他瞅着她身上穿了件褐黄褂子，一时竟看直了眼，没想到，她穿褐黄能如此好看。”安素吃吃笑道。
程先的目光闪了闪，却又笑道：“这话，你怎不与你恭妃姐姐说去？”
安素啃着鸡脚，笑着回道：“却是闲话，一时忘了告诉去，再说，皇上那个人，也不过说说闲话，不能当真，还指不定是看见哪个妃嫔，就以为是恭妃姐姐呢，我却不记得恭妃姐姐穿过那老气的颜色。”
程先点点头：“可不是闲话，我也没见过恭妃穿过褐黄。”
说着，却又伸手翻了翻桌子上放着的衣衫，微微扭了扭嘴，摇头。
“姐姐，你头上的凤钗却好看，金光闪闪的，你瞧，我这个也是皇上给的，我看倒像包金的，不亮，不好看。”安素歪着头，油腻腻的手，指指头上的金钗。
程先探头过去瞧了一眼，掩嘴笑：“也就是你敢说，这哪里就是包金的，这是金水合着银子做的，做起来，比单做我头上这种纯金子的要费事的多，当今皇上崇尚节俭，不许他们做些费工费事的玩意儿，如今，事工局却也不再做这些了，
陛下倒底是真心疼你，这些玩意儿，我们这样的闲人可是见都见不着的。”
安素一脸稀奇的从头上将那金钗薅了下来，举到眼前仔细瞧了瞧，瘪瘪嘴：“还真是金光里透着银光呢，我还以为是包金的掉了漆呢，正打算找陛下撒泼放赖，让他赏我支好的呢。”
程先一脸的羡慕之意。
安素将金钗在袖子上蹭了蹭，递过去：“姐姐，你若喜欢，送你罢。”
“这怎么好，这是陛下赏你的东西，我怎么敢要。”程先忙摆手。
“我吃了你半年的东西，也没送点什么给你，陛下既然赏了我，就是我的，我愿意送谁就送谁，你若不拿，可是看不起我安素了。”安素略不开心的嘟起嘴。
程先忙接了过去，将自己头上的金钗拿了下来，插上去，过去梳妆台的镜子前，照了照，笑道：“你还别说，跟我这头发的颜色还真是挺配的。我可不客气，就收下了。”
“这才对，你头发不算太黑，发黄，配这个闪银光的，好看。”安素笑道。
“那我明天宴席上就带这个了，正愁找不到合适的钗子呢，你真正是我的好姐妹。”程先过来抱住她，亲昵的蹭了蹭她的脸。
两人正闲聊，却见筑香院的一个婆子走了来，请程先回去，说是有客拜访。
程先便与安素告辞，随那婆子走了。
她们前脚走出去，初一便开始寡着脸埋怨安素：“好好的，倒给她那么贵重的东西，她倒给你什么？鸡鸭鱼肉的，也不知安的什么心，吃胖了你，皇上不待见，她可就开心了。”
安素往嘴里扒拉着香酥炸鱼丸，惬意的笑着：“这世上，唯美人与美食不可辜负，美人我得不到，美食既然有，为什么要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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