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_剑修小师妹转行打铁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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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第四十一章

  “别痴心妄想,要娶也是我娶你!”

  余寂手里拿着还没有冲洗干净的碗,面无表情的靠在门框那儿,看着小瞎子气势昂扬的左手指天。

  明繁也觉得自己猛然这么一蹦有些尴尬,立马给自己找补:“毕竟你吃我的,喝我的,总不能让你娶我吧。”

  无神的小眼珠子转的转:“你这种行为,算是入赘。”

  余寂气笑了,声音很冷:“行,我就让你娶我。”

  少年尾音压的很重,尤其是娶我两个字简直是咬牙切齿。

  感觉到少年的面子似乎在她面前被落下了,明繁小声比比:“要不是待习惯了,谁愿意跟一个没见过的人成亲。”

  “万一长得像水猴子呢。”

  余寂已经将手里的碗冲洗干净,正在用手放在木柜里堆放整齐,听到这小瞎子不要脸的,得了便宜还卖乖,手里的碗变得稀碎。

  “有心者不用教,无心者教不会。”余寂凉飕飕的丢下这句话,留下明繁一个人坐在桌子上嚼着排骨。

  不得不说,余寂手艺是真的好,那肉饼煎的外酥里嫩,入口焦黄酥脆留汁。

  决定成亲以后,明繁想的很简单,准备直接再找一个时间去城镇上买一些鸡鸭鱼肉请一下四周跟她关系好的村民们来家中吃个便饭,见证一下也就完了。

  少年深邃的眼瞳没有任何感情。

  这又是犯什么病了。

  比如说做饭做着做着一声巨响,然后做出来的饭菜总有一道味道奇奇怪怪。

  明繁索性挠着头,趁着下午去铁铺帮王婶儿磨菜刀的功夫,问了一嘴。

  直到将菜刀磨好递给王婶的瞬间,王婶问她第几日准备宴席,自己可以过来帮忙的那一刻。

  听到余寂冷不丁的冒出来这句话明繁就知道他又在讽刺刚才自己说的话。

  可惜一时的温情更像是虚假的泡影,一见光便消散了。

  明繁吃一口,喝一口米汤。

  果然,只要跟着明繁出来,便可以轻而易举的走出那个古怪的村子。

  有些小瞎子,还是死了比较安静。

  余寂面无表情的收拾完碎片没有管被划出的伤口,手里的血止不住的蜿蜒滴落,但是明繁只是一直在心疼那个碎掉的碗。

  瞬间感觉之前二十年都在吃糠咽菜,白活了。

  余寂没有出声说话,明繁心一瞬间慌了一下,索性靠着长久磨练出来的第六感可以感受到余寂就在自己对面坐着,硬着声音说:“你若是不想成亲了,不必这么整我,大家好聚好散。”

  “那个……明日我去镇上,你同我一起吧。”

  指尖的鲜血淋漓的滴落,粗糙的瓷片捏在手上。

  先是得到了王婶大力的恭喜,和满怀揶揄的一戳随后谆谆指点:“你最近是不是没答应人家什么东西。”

  明繁听到搪瓷碗碎裂的声音,顿时心如刀绞的责备余寂。

  “天呐,我家里总共才几个碗,你怎么弄碎了一个”

  晚上回到家,余寂冷冰冰的没有吭声,两个人对坐同时戳着一道油麦菜。

  明繁嚼了两下发现不对劲准备吐,却又生生的咽了下去。

  但是对余寂说出她的计划后,男人好像对她的打算不太满意,虽然明繁看不见但是总是能听到余寂将家里的一些东西折腾的轰隆轰隆。

  而且她看余寂这幅样子也不像是想跑的感觉。

  妈的,这米也是老娘一根一根种的。

  果然男人不能宠。

  第二天,破天荒的余寂早起给明繁炸了肉饼。

  余寂委曲求全这么多天,终于印证了自己之前的猜想。

  余寂又跑了。

  明繁终于悟了。

  索性米饭只有那一口裹满了盐巴,底下的饭都是正常的。

  更严重的是今天明繁一口吃下白米饭,里面竟然埋了厚厚的一层盐巴。

  但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明繁一拍桌子:“你有病吗?日子还过不过了!”

  习惯了余寂撕去之前伪装的面孔动不动冒出来几句阴阳怪气的话,明繁直接把他的话当做耳旁风。

  明繁站在猪肉摊上等了许久,最终下了这个定论,有些落寞的提着猪肉。

  远远的看了一眼那边猪肉摊上的姑娘,虽然瞎了眼,但是口齿伶俐的跟着摊铺老板砍着猪肉的价格丝毫不手软。

  空气一瞬间的凝固。

  “你一个瞎子,还指望睁开眼睛见谁。”

  反正余寂已经要同她成婚了,自己上街的时候看紧点多半跑不掉。

  明繁歪着头,一锤一锤砸的很用力,脑子里不停的在想,到底哪里得罪这个小心眼儿了。

  然后提着新鲜的猪肉四周环顾一下,像是在找什么人。

  余寂收回目光,嘴角轻勾。

  “蠢死了,小瞎子。”

  殊不知最蠢的人是自己,只见他大步离开这个看似热闹的城镇,结果才刚刚看不见瞎子姑娘的踪迹立马就走不动道路。

  那熟悉的威压重新施加上来,五脏六腑挤压的生疼。

  不信邪的又向前两步,熟悉的重压瞬间将心脏重重碾过,鲜血瞬间呕出。

  余寂又慢慢走到了之前可以看到小瞎子的地方,像一只藏在暗处的蛇牢牢的盯着猎物一般,看着那边似乎被人遗弃,手足无措的小瞎子。

  嘴唇染着鲜血,像是涂上了上好的口脂,衬的余寂的脸更加的神秘俊美。

  那一颗鼻尖的痣交相辉映,似乎也透着血淋淋的红。

  明繁脚都快站麻了,依旧没有等到那个说是在附近随便看看的余寂。

  傍晚的天色似乎已经有点深了,明繁都可以感受到街道四周灯笼的温度。

  那万盏温暖里,没有一盏属于她的。

  因为眼盲的缘故,她从来没有出来的这么晚过。

  这次依仗着有余寂看着路,对明繁来说并不区别,现在余寂不见了,靠她自己摸索回去估计得花些功夫。

  刚一转身,指尖直接就碰上了一片温热的木浆纸。

  是灯笼。

  余寂上挑却有安全感的声音响起:“去买灯笼了,久等了。”

  明繁还没缓过神来,脑子里就蹦出来。

  他哪里来的钱买灯笼。

  不仅脑子想,嘴巴也顺口问了出来。

  余寂以猜灯谜商家送的理由在明繁得质疑下草草的掩盖了过去。

  却不知离这最近的一条巷子口,做花街生意的老鸨穿着身艳俗的桃红薄裙站在低矮的门楣前破口大骂。

  “狗娘养的,老娘门口挂的灯笼都抢,不要脸不要皮的小贱蹄子。”

  小贱蹄子.余寂面无表情的递上手里还带着脂粉味的花灯。

  明繁摸了摸触手的温暖,傻白甜的将花灯上挑着的棍子捏在手中一摇一晃。

  余寂主动的示好,使这场简易的婚礼举办的更加顺畅。

  送走了王婶,牛叔,孙奶奶等村民,明繁穿着一身很简单的红衣,衬的本来在外面晒的有些微暗的脸颊都变亮了几分,一双眼眸虽然无神但是也是清丽的好看。

  推开房门,屋子里余寂也象征性的穿着一身婚服。

  虽然明繁看不见,但是主打一个仪式感。

  红色料子与明繁身上的红布料相当,两个人是裁自一块特价布的。

  后来因为红布不够,店家直接镶嵌了两片暗绿色的布纹点缀衣摆。

  还好意提醒了明繁,若是实在不行可以与余寂换一下。

  因为在人间都有一个约定俗成,任何一方穿上绿色便是低嫁了,因为绿叶向来是衬托着红花的,男人大多重脸面,若是着绿衣,一般都是女方。

  明繁倒是不在乎的一挥手:“就按照他的尺寸来,他是入赘的。”

  明繁倒是看不见人,一身轻松。余寂在店家掌柜眼神诡异的打量下,后背的身子骨都挺的有些僵硬。

  衬得身型越发修长挺拔,再加上偏偏生的浓墨重彩又带着些寒气的脸,交相辉映下收到了老板更加无语的拍肩。

  为了照顾他男性的自尊,在量衣房中布庄掌柜说的很委婉,声音也压的很低。

  大致意思就是说他身体强健,能自己出去务工就尽量独立一点。

  顺便还悄悄透露了一点来自男人的窃羡,这么年轻就吃上软饭了。

  甚至有着一点这软饭要是不塞牙,明繁也不嫌弃的话,自己也可以过来凑一份热闹的意思。

  余寂当即冷漠回应:“你长得像水猴子。”

  布庄掌柜:……

  成果是得到了掌柜做主让缝制的工人给他扯了整件婚服四分之三的绿缎布。

  恶狠狠的表露出自己的心声。

  小样,你吃软饭你自豪是吧,现在我就让全世界都知道你小子入赘!

  这场婚礼确实很粗糙,过会儿要饮下的合卺酒都是明繁去年酿的杏花酒。

  余寂做菜,明繁在一旁打下手,气氛倒是诡异的和谐了很长时间。

  直到送走了一桌子的人,明繁才后知后觉。

  她成亲了。

  因为茅屋很小,所以趁着天色还没暗,直接在外面摆的桌子。

  所以屋子里面的陈设倒是没变,只是在门窗上贴了双喜。

  余寂懒得参与明繁送走村民的寒暄,自顾自的走回房中,半倚在床踏上。

  一向用发带束起来的头发柔和的披落满肩,余寂硬朗的轮廓少见的柔和。

  明繁轻车熟路的翻身上榻,感觉到了手里忽撩忽离的发尾。

  虽然不知道长得怎么样,但是明繁努力在脑子里给自己捏造一个俊美的夫君。

  嗯……起码要在村头牛叔家儿子的长相水平线之上。

  “你脑子里又在想什么东西。”

  看到面前这个小瞎子又呆呆的看着自己发愣余寂没好脾气的压着声音。

  他肯定是提前喝过杏花酒了,明繁酿的有些甜,丝丝密密的带着微微沙哑的声音浸润入耳。

  明繁知道若自己说出来,定是又没有好果子吃。

  按照王婶告诉她的流程,少女耳尖难得的羞涩,变得红扑扑的。

  “你我同饮一杯合卺酒吧。”

  “不必了,这杏花酒味道也不过如此。”

  沙哑上挑的声线凑近耳垂旁,蹒跚的杏花儿甜味缠绵入味。

  明繁脊背挺的笔直,余寂难得低下动不动就拽上天的头颅。

  额间轻轻相抵,骨感带着强硬的指腹抵着下颌抬首。

  那一吻清淡潮湿。

  明繁脑子晕乎乎的,粗神经的竟觉得自己酿的酒太甜了。

  实在是太甜太甜了。

  晕的她脑海里闪过好几次没有见过的男人做出同样的事情的缠绵画面。

  晕的她心口一片冰凉或是炽烈,竟都分不清了。

  “噗嗤——”

  那是一把很薄的匕首,连插入心口都悄无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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