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至第二百九十章_这个家业我不要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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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六章至第二百九十章

  第二百八十六章山重水复

  当一川议员千恩万谢地走出小泽的宅邸时,天色已经很晚。

  为了避人耳目,一川没有坐自己的车过来,而是徒步走到了小泽的宅邸,现在他必须走到几条街外,在那重新坐上自己秘书开的车。

  他摸了摸自己怀里,直到感受到那鼓囊囊的牛皮纸袋后才又安下心来——在那里,小泽党首给自己的钱都好端端地放在那。

  日式政治家维系上下级关系的方式和极道极为类似,都是“儿子”想办法将“爸爸”抬高、操持家业,然后爸爸利用家业、地位去捞钱,最后再以零花钱的方式返给儿子。当然,为了防止转账留下证据,这种钱一向是以现金为王的。

  田中角荣在日本范围内大搞基础设施建设那阵,他可没少借用自己职务便利给人搞工程捞钱,而这些钱也被他拿去应付下级的“打秋风”了。

  秀则在《读卖新闻》的那位主笔前辈后来就曾经回忆说,当年到田中角荣那里做客,田中角荣就毫不避讳地当着他的面打开保险柜,露出了满满当当的现金钞票,而下面来乞讨的儿子政客们,基本都会从他那里拿到不少钱。

  田中角荣这不是个例,而是日本政坛运行的规则,只是田中角荣被揭发并且搞倒了而已,谁让他公开反对美国的全球石油政策。

  同样,将日本人这一套全盘学走的还有中国台湾地区那帮政客,阿扁当年也是使用的这一套,自己大肆捞钱,然后赏三瓜两枣给绿营的政客——阿扁孝女在绿营大佬们商量如何和阿扁切割时,怒吼出的那句“绿党谁没拿过我爸爸的钱”就是来源于此。此话放出,岛内批扁政客立刻摇身一变变成挺扁大将,效力不可谓不强。

  后来赵少康——就是去年新冠时爆方舱医院虚假新闻,和观察者网对线的那个——和阿扁和解后去采访过他,阿扁终于实话实说,说绿党当时是个穷党,没钱就是没钱,但是又有很多人伸手找他要钱,甚至连绿党党主席都去向他讨过饭,所以他只好“想办法募款”。

  作为一个多党选举制的政体,日本也不是个例,美国也少不了这些狗屁倒灶的事,只是做得更加“先进”、“合法”——官、政、商旋转门这套,日本还是从美国学来的。

  可以说,个人私德在这种制度性的腐败面前,什么都不算。在这些政体选择了美式民主体制的那一刻,这些就是不可避免的。因为规则如此,里面的人也只能按照这个规则玩。选举在这种制度下变成了有钱人的游戏,平民对政治参与意愿越来越低,从某种意义上说也是不可避免的。

  一川作为早早就投靠了小泽、同时还是其亲信的人,当然有资格向自己爸爸要钱,而且小泽党首也非常慷慨,结结实实地给了他一笔。

  虽然身揣巨款的行为多少让这位六十多岁的老人有所不安,但当他想到自己的车就在两条街外,而且日本的治安一向非常好的关系,所以一川倒也没有太过害怕。

  然而就在他走到拐角的时候,一辆摩托车突然从小巷中蹿了出来。

  就在一川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摩托车便在他身旁停了下来,两个戴着黑色摩托头盔的高大男子从车上跳了下来。

  “停下,把所有的钱通通都交出来!”其中一个男子喊道。

  另外一个人虽然没有出声,但手里也掏出了一把蝴蝶刀,示威性地对一川先生挥舞了两下。

  直到这时,一川宝夫宕机的大脑才重新清醒过来。

  “啊这,我、我没有多少钱。”他第一时间就捂住了自己的胸前。

  这种欲盖弥彰的行为立刻便引来了两个劫匪的一阵嗤笑。

  这两个家伙当然是预谋已久的。尽管一直戴着头盔和皮手套、遮盖面容的行为有些反常,但按照日本法律,骑摩托车不戴头盔反而才有问题,所以他们用摩托头盔来盖住面庞一点也不会引人怀疑。

  同时他们手里的蝴蝶刀,也是木村拓哉的电视剧带起来的热度,许多小混混都喜欢随身带一把5.9厘米刃长的蝴蝶刀玩,以显自己很酷。

  只要得手,他们就可以从摄像头没有覆盖到的小巷中逃逸,并且将从优衣库中买来的廉价衣服丢入火中烧毁,神不知鬼不觉。

  “别藏了,老家伙!从那个街区里出来的,都应该很有钱吧?”

  领头的男子不由分说地抓住了他的外套领口,向两边一扯。

  因为对方手里有刀,一川宝夫压根就不敢反抗。

  “我、我可是参议员!”他嘴里只冒出了这样一句话。

  听了他的话,两男子中个头稍小的那个笑得更开心了:

  “参议员?那就更好了,俺心里刚才还因为欺负老头,涌起了那么一丝丝的愧疚感呢,托你的福,现在一点都不剩了!”

  由于隔着头盔,所以男子的声音也变得有些怪——这也在他们的谋划之中。

  劫匪对一川的话毫无兴趣,稍微翻了两下后就搜走了一川的钱包和手表、还把他随身带的老人机狠狠地摔在了路边的墙上,以防他事后报警。

  紧接着,劫匪便在搜身的时候,发现了一川怀里的那个牛皮纸袋。

  领头的不由分说便拽出了牛皮袋,然后打了开来,几大捆福泽谕吉就这样对劫匪露出了慈爱的目光。

  “哦~~~”两名劫匪齐齐发出了一声惊叹。

  “看来可以玩他个几年了。”老二欣喜地对大哥说道。

  “少废话,拿上东西赶紧走!”

  老大不耐烦地将纸袋重新封好,然后塞入自己怀里,又把钱包中的钱倒出来后丢到一旁,将拽下来的手表、首饰一起丢给老二,跨上了摩托车。

  老二连忙将一川宝夫推倒在地,然后坐上了摩托车后座,摩托车立刻发动了起来,绝尘而去。

  一川宝夫就这样呆愣愣地躺在地上,一直躺了十几秒后,才想起来要求救!

  “抢劫啦!有谁能帮帮我吗?”他绝望地对着空无一人的街道喊出了声。

  听到街上有老人求救,路边的房屋顿时有了反应——窗户一扇接一扇地关上了。

  “这可恶啊,日本要完蛋了吗?”

  一川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顾不得整理被扯开的衣襟,加快了速度向前跑去,准备找个人多的地方报警。

  不过就在这时,拐角处又出现了几个人影。

  一川宝夫吓得后跳几步,他生恐这些人又是来打劫他的。

  不过他随即又停下了脚步——反正他已经没什么东西可以被抢的了。

  就在他惴惴不安的目光中,来人说话了:

  “别害怕,老人家。我们是万事屋的社区巡逻队,刚才听到有人求救”

  第二百八十七章临时工?

  尽管不知道来人是谁,但一川宝夫还是喊了出来。

  “有人抢走了的我的东西!两个人,骑着绿色的摩托车,戴着头盔,从这条路走了!”

  他一边喊着,一边指向了旁边的小巷。

  万事屋巡逻队来到一川宝夫身旁,开始询问:“老人家,您被抢走了什么东西?”

  一川宝夫刚想回答,但立刻又住了嘴。

  喵的,该怎么说啊?难道要说“我刚刚从党首那里要来的九百万円竞选资金被抢走了”?

  但不说也不行啊,自己毕竟是被抢了一大笔钱,就算是警察抓到了小偷,自己也要解释自己的钱到底是哪来的不是吗?

  一时间,一川陷入到了和“被小偷偷了却不敢声张的贪官”相同的困境中。

  幸好一川先生是一位政客,编瞎话水平也处于正常政客水准,所以他立刻便想到了对策。

  “我、我的钱包、手表,还有啊,还有我刚领取的养老金,都被那两个家伙抢走了!”他大喊道。

  和心会负责巡逻的人立刻会意地点了点头,拿起了步话机。

  “放心吧,老人家,这一片是我们的地盘!这事交给我们来处理,花不了多少时间绿色的摩托,两个人是吧?”

  虽然这么说好像很不对头,但抓犯罪分子这事,日本民间的极道组织确实比警察更熟。很多时候不用警察出手,极道自己就会把犯事的外地人抓起来,免得闹出大事后,警方地毯式搜索时殃及池鱼,查到了自己私自开设的小赌场、澡堂或者风俗店里。

  这次警方主动将官僚、政客官邸这一片区域交给和心会来负责,如果真的让人在自己地盘上出了事,那和心会可就不光是丢面子的问题了。

  说罢,巡逻队的人立刻打电话给小弟,问他们最近自己地盘上来了些什么外人。

  小弟则是恭敬地表示立刻派人去调查,并且询问同行,半天之内便会给答复。

  一川宝夫这才发觉到了不对头。

  “呃你们刚才说,你们是‘万事屋’的是吧?”

  因为刚才灯光昏暗看不清,但靠近之后一川才发现,对方几个人身上隐隐约约露出了纹身。

  巡逻队领头的人大概是也注意到了,于是便对着老人和蔼地一笑,将袖子又往下扯了扯,彻底盖住了纹身。

  “是的,我们和‘唐吉诃德’还有附近的‘町内会’合作,组织了一个巡逻队,主要是赶走越来越多的小混混,还有上门推销报纸和传教的。”他们立刻抛出了早就商量好的说法,“放心吧,我们负责有好几个街区,很快就能找到”

  “是、是嘛?”一川宝夫咽了口唾液。

  虽然他早就从新井会长那里知道了久世秀则和他的万事屋,但他可没有想到,这个万事屋管得居然这么宽,都已经开始和町内会合作了。

  等等,这不也就是说他突然想到了什么。

  见他不说话,和心会的人还以为他被吓傻了:“老人家?”

  “嗯?”

  “我们已经报警了,您是不是稍微稍微整理一下?”和心会的对他努了努嘴。

  一川宝夫这才注意到,自己还是一副衣衫不整的样子。

  为了不太显眼,他今天没有穿西服,而是选了一件土黄色的厚夹克,里面搭配着格子衬衫,和一个普通的老人也没什么两样,现在被匪徒打劫后,衣服一乱,看着也确实是不像话。

  “啊,谢谢!”一川宝夫连忙开始整理自己。

  过了一会,远处渐渐有了动静。

  一川宝夫本来还以为是警察来了,但没想到来的居然是两辆小三轮车,其中一辆小三轮后面还载着那辆绿色的摩托,另一辆上面则是载着两个已经被堵上了嘴,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人,三轮车旁还跟着几个戴着墨镜的壮汉。

  骑着小三轮的人远远地看到这边后,立刻喊了起来:

  “达芬奇大哥!我们把人带过来了,都抓到了。”

  巡逻队的领头人立刻不满地迎了上去:“在说什么呢?这里还有外人!”

  来者这才注意到巡逻队中还多了一个外人,连忙点头哈腰作揖,表示自己说错话了。

  不过好在那人只是个普通的老头子,应该不要紧吧?

  “这么快就抓到人了?我还以为是警察来了呢?”‘达芬奇’问。

  “条警察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来?说来也怪这两个玩意运气不好,干完这一票后,他们去给摩托车喷新漆,结果喷漆的工厂是退下来的兄弟开的。”小弟连忙解释道,“那兄弟开厂的钱都还是会长资助的,当然要给面子。”

  “哦,那还真是巧。”达芬奇点头。

  说罢,他便让人把劫匪带了过去。

  “老人家,刚才是不是就是这辆车,还有这两个人打劫的你?”

  一川宝夫虽然年纪大了,听不到两人间在说什么,但他从政那么多年,黑白两道的人都见过很多,所以一看小弟对达芬奇点头哈腰的样子,他立刻就猜到了一些东西。

  他定睛看过去,果然是刚才那两个人,哪怕没有看到他们的面孔,但衣服和摩托车都还是那些。

  “就是他们!”一川宝夫斩钉截铁地说道。

  小弟不失时机地把一个大袋子也递了过来,达芬奇顺手接了过去,并且放到了一川的眼皮底下。

  “那么老人家,请再清点一下,这些是不是他们抢的东西,数量上有什么不对么有?”

  一川宝夫顿时大喜。

  他打开袋子飞速清点了一下,看到牛皮袋中的钱还好端端躺在那里后便放心大半。

  “不缺,真是太感谢你们了!我一定会报答你们的!”他忙不迭地开始道谢。

  达芬奇心中大爽。

  以前走在街上,行人看到他就会跑,虽然那样也很爽,但和现在这种是完全不同的。

  “哈哈哈!哪里,我们的使命就是维护万事屋周围民众的安宁。”达芬奇故作矜持:“我们也不是为了什么名声啦”

  一川宝夫虽然打架不行,但看人却很准,他一看就看了出来,眼前这人压根就不是那种经得起夸的类型,或者说脸皮还没有厚到他们政客一半那么多,所以才会一夸就飘。

  “原来也是没见过世面的。”他心中暗道。

  又过了将近十几分钟,警车才终于姗姗来迟。

  这期间因为心情好的缘故,一川议员玩心大起,动用了好久都没再用过的Lv9技能——“对年轻人的勉励”,变着法地把万事屋巡逻队的人从上到下都夸奖了一通,把那几个淳朴的极道青年夸得人人开心,连称老人家“明事理”。

  不过当他看到警察来后,立刻又板起了脸。

  警车门一开,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叼着烟卷钻了出来,表情上显得有些不耐烦。

  “喂,‘达芬奇’,怎么回事?居然有人在我这抢劫?”

  见警察前来,达芬奇也收敛起了笑容,满脸堆笑,露出了一副讨好的表情:“啊,是。”

  “人呢?都抓到了?”警察又问。

  “抓到了,就在那里,是外地过来的。”达芬奇连忙解释。

  警察看到了三轮上被绑起来的两人,立刻火冒三丈地过去踹了过去。

  “该死的家伙!老子刚刚摸到一手好牌,马上就要和了,结果就给老子惹出这种事来给本大爷找别扭是吗?”

  抢劫犯被打也说不出话来,谁让他们的嘴都被堵住了呢。

  暴打了犯人一顿后,警察这才上去给两人拷上了手铐。

  “受害者呢?”他一边拷一边问。

  巡逻队的人齐刷刷地向一川议员一指。

  “等会给我把这两个押上车”警察嘴里嘟哝着,转身到车里取出了录音笔,“虽然事情已经很明白了,但还是要走程序问一下喂,那边的欧吉桑,过来!你刚才被抢走了什么?”

  一川宝夫大怒。

  “我是参议员!”他对着警察嚷道:“你对待日本公民就是这个态度的吗?下次开会,我一定会对你们局长提出质询的!”

  警察脸上玩世不恭的笑容突然消散了下去,嘴里的烟卷也落了下来。

  “参议员阁下?”他傻乎乎重复了一遍。

  喵的,参议员怎么会跑到这里来?那些官僚政客不应该是在三条街外那片区域吗?

  一川还没说什么,街对面便开过来了一辆黑色的丰田,径直停在了一川议员旁边,一个年轻人迅速从车上跳了下来。

  “一川先生!”年轻人慌忙喊道:“我刚才看到这边有警车经过,您的手机又打不通”

  一川宝夫不耐烦地对他摆了下手:“一边去,我正在和警察谈他渎职的问题呢!喂,拿出你的警官证来!”

  警察见事不对,连忙堆起了笑容:“参议员阁下,我想刚才这事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如果他真的害局长被质询几个小时而局长的尿片又没带够,在议会质询时尿了出来的话,那局长丢多大脸暂且不提,自己是一定会被穿小鞋整死的。

  “误会?我怎么不知道有什么误会?”一川宝夫怒气冲冲:“我报警都报了20多分钟了你才来,这总不是误会吧?刚才最后一局麻将你和得有多大啊?九莲宝灯还是国士无双啊?”

  警察此时只想往自己脸上扇一巴掌:让你多嘴!

  “不,那是因为,是因为”他开始口不择言。

  就在这时,他看到了一旁的万事屋巡逻队。

  “因为,这个万事屋的巡逻队有我们的便衣警察,所以当同事告诉我们说局面已经控制住后,我们虽然警力紧张了点,但还是第一时间腾挪出了警力过来”

  虽然这瞎话一开始说得有些结结巴巴,但越往后说就越流利,仿佛真的一般。

  一旁的和心会成员瞪大了眼睛——这也行?

  见他们这副表情,警察暗骂了一声后便把达芬奇拽到了一边去。

  “对不起,失陪了,我要和我的同事商量一下”

  把达芬奇拽到一边后,警察压低了声音、语气急促地说:

  “听着!不管你以前是干什么的,现在你就是我们便衣警察了,懂吗?”

  “我可没有参加过公务员考试。”达芬奇傻乎乎地回道。

  警察见他如此不上道,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笨蛋,临时职员懂吗?临时工!”

  在日本,公务员除了终身雇佣的正式职员外,还包括非常勤职员以及临时职员。非常勤职员与公务员一样,需要日本国籍以及考试入职。

  但临时职员不需考试,只需要填一份履历表,没有奖金与退职金,每月工作时间不超过30个小时,年收入不超过100万日元即可。

  “啊,可是,你们局长会干吗?”达芬奇接着问。

  “他当然会干!”警察不假思索:“你以为我来之前是在陪谁打麻将啊?那老家伙不和一把就不让我走!”

  第二百八十八章露馅总是在小地方

  发作了一番后,一川宝夫总算是在警察的赔笑之下,坐上了自己的车,潇洒走人。

  至于笔录嘛,难道一川大人还需要自己写笔录不成。

  其实刚才一川宝夫之所以会发脾气,多少也是因为这个——他不想去警察局,更不想解释自己的钱是从哪里来的,所以刚才他的脾气至少有一半都是装出来的。

  见他走人,警察也松了一口气,能把人送走就成功大半,接下来就是警察内部操作的事了

  听完达芬奇的汇报,久世秀则哈哈大笑。

  “行啊,你都当上警察了!我可得提醒兄弟们离你远点。”

  秀则是真的开心,一方面是因为这消息太好笑,另一方面也是觉得丢一个人到警察队伍里也不是什么坏事。

  达芬奇愁眉苦脸:“就是这样才烦啊现在兄弟们都拿我取乐,当条子有什么好的?”

  “那可由不得你。”秀则以一副毫无怜悯之心的表情说道,“组织已经决定好了,你们就给我老老实实地去当警察吧。”

  “为什么啊?”达芬奇发出了悲鸣,“我们现在又不缺那两个咦?请问,您刚才说‘我们’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倒霉的不止你一个。”秀则轻松地翘起了二郎腿,“警视厅那边和我说了,要我们拿出几个人来凑数,每月给个3万円的工资意思意思反正就是要对社会有个交待,毕竟小政府,他们警力也紧张嘛。”

  “紧张个X啊,一帮话都听不清楚的老头子,天天没事就打麻将。”达芬奇忿忿不平,“活都让我们干了,他们却拿着几百万円的年薪,还有种种节假日、保险、奖金等福利。”

  “吃亏某种意义上也是福嘛”秀则目光闪烁、语焉不详,“至少对我而言是这样的,反正给兄弟们发工资的是我。”

  其实他有话没有对达芬奇明说——在这件事发生后,还有另一个人也找到了秀则。

  事情还要回到抢劫案发生的第二天上午,秀则接到了一个陌生来电。

  “喂,秀则,是我。”

  电话中传出来的声音让秀则愣了一下,因为这个声音有些熟悉,但他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对方到底是谁。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作答,因为响起来的手机是自己那台银灰色的手机——也就是校内专用机,打这个号过来的人,通常目的都比较单纯。

  家里人的电话,他现在都用那部黑色的机子交流;和学校里的人则是用银灰色的;商务则用他买来的土豪金手机壳,和千子腻歪时则用粉色——要不是该死的苹果没有双卡双待,他才不需要这么麻烦。

  “您好,这里是秀则,好久不见,甚是想念。”秀则给了一个万全的回答。

  既然他都想不起来对方是谁,那就一定很久没有说过话了,又是校内认识的人,所以姑且这么回答再说。

  电话那边也没让秀则等太久:“确实很久没见了听过你们又拿了个冠军,我过几天会带慰问品过去,告诉川上一声就好那小子换手机号居然不通知我!”

  秀则这才想起对方是谁——这不是平山大亨学长么。

  “放心,一定帮学长通知到话说上次在赏花会见面后,我没有给学长添什么麻烦吧?”

  平山大亨很响亮地咳了两声:“小声点,现在说这个不合适我已经是公安了。”

  嗯?秀则心中打起了鼓。

  公安那不是直属于首相的机构?

  别看日本公安和日本警察厅在同一个部门,但它却是一个单独的机构。

  作为一个超然的机构,它的职责就像老舍先生在《茶馆》里描绘的宋恩子和吴祥子一样,“我们哥儿们从前清起就专办革命党,不大爱管贩卖人口,拐带妇女什么的臭事。”,偶尔也敲诈勒索两下。

  虽然大家都对这两个人物恨得不行,但你还别说,活到了《茶馆》最后的主要人物还就只剩了他们两个。

  没想到自己学长居然进了这个部门。

  “原来是在公安高就。”秀则恭维了一句:“学长这次回来,就只是为了慰问吗?”

  “对,就只为了慰问,你也别和人说我现在在哪上班。”平山连忙补充了一句。

  如果说毕业去当了警察,平山大亨勉强还可以被东大的人所接纳的话,当了公安后还敢进东大的门,那就等着被老教授们骂死吧。

  “既然如此,学长其实没有必要专门通知我。”秀则宽慰道:“不管怎么说学长就是学长,只要来慰问,大家一定是欢迎的。”

  “那可不行。”平山声音又变得有些不自然:“回学校自然只是慰问,但给你打电话却还有别的事要说。”

  久世秀则这才明白,原来学长是专门有事找自己。

  “那还真是荣幸。”秀则努力让自己的语气中不带上一丁点的嘲讽之意,“学长和我说话不需要拐弯抹角,直说就是了,大家又不是外人。”

  “那我就直说了”平山叹了一口气:“昨天,你的人好像是帮警察抓了两个抢劫犯是吧?”

  “是,怎么,那两个抢劫犯这么有来头?”久世秀则故作惊讶。

  这事当天晚上万事屋那边就做了汇报,秀则当时倒也没往心里去,只是看平山如此郑重其事地谈起这件事,秀则反倒是有些意外。

  “别开玩笑,谁会去管什么抢劫犯,我是说你们啊要不要为国效力?”平山大亨终于道出了来意:“听说你们只用了10分钟不到就抓到了人?”

  “为·国·效·力?”秀则一字一顿地重复道,似乎有些不敢置信。

  这种事和秀则之间的距离,应该就好像从地球到三体星一样远才对。

  既然话已经说开,平山大亨也就不再遮掩:“是,说起来,虽然我们机构近些年来经费有所增加,但对民间的控制力度还很不够。去年《蟹工船》重新流行的时候,我们的上级就感到很丢脸,为此还被斥责了。”

  “所以?”

  “所以对于民间这边呢,我们的想法是要选一批信得过而又足够贴近民间的人为我们打听情报,同时留意左翼的动向,不能再闹出日高铁司机罢工那种事了。”平山慢慢地说道。

  秀则心中一紧,难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已经被人注意到了?

  “呃就我个人来说当然没有什么。”秀则试探着问:“但是,为什么会留意到我呢?我们这才刚刚和几个町内会合作”

  “就是因为你们和町内会合作所以才哦,情报的具体来源你最好不要问,总之,我会帮你申请一笔经费,但你们每周都必须为我们写一份报告,如果有什么异动也要及时汇报我可以相信你的吧?”平山问。

  秀则叹了一口气:“学长当然可以相信我了,毕竟我可是连流浪汉都要压榨的资本家啊,万一底层闹出点事来,那我可就乐子大了。”

  “那就好,要不是你跟着河也家干,其实我们也不太放心交给你来做的,毕竟你政审有点问题。”平山也没有和秀则客气。

  “我有问题?”秀则哈哈一乐:“就因为极道出身吗?”

  他倒是不意外国外官僚、政客也有政审这种事,毕竟乔布斯在担任一个屁大点的美国公职人员之前,美国那边可是先给乔布斯做了一份几百页的政审材料,确认他没有通共、通俄嫌疑后,才敢放行的。

  “不,当过极道反而是加分项,你政审有问题是因为你学了中文,而且还有说‘哎呀’的口癖,这个口癖只有种花家的人才说,所以有嫌疑。”平山大亨直言不讳,“你想想看,除了你还有哪个日本人说过‘哎呀’?”

  秀则:?!!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在这种小地方露了馅。

  搞情报的人果然和普通人不是在一个思维上的。

  “这个,可能是在学中文时养成的吧?”秀则尽量将自己语气放轻:“就好像动漫看多的外国人,会习惯说‘嘛’、‘呐’这种话一样?”

  “对,我也是这么和上级解释的。”平山大亨倒是真没多想,“总之,这事就这么定了,我这周末就回棒球部去看看。”

  “好的,我马上就去和川上学长说。”

  总之,如此这般之后,秀则突然发现自己想要继续低调下去的愿望,算是彻底破灭了。

  不过这到底算是好事,还是坏事呢?秀则有些忧心忡忡——

  M78星云

  家里断网了

  第二百八十九章经济和食品

  2009年5月底,一直遮遮掩掩的日本政府,终于还是放出了日本08年的GDP数据——“-3.5%”,以及2009年第一季度的增长率——“-3.8%”。

  毫无疑问,这是非常令人尴尬的数字。

  尽管08年的美国次贷危机对日本金融业冲击不大,但却对日本的经济冲击巨大,因为它是一个以出口为主的外向经济型国家,国内的制造业大多为国外服务。

  正因为如此,哪怕这次罪魁祸首不是日本,但当外国经济受到金融危机冲击后,欧美的企业自然就会减少进口,连带着日本的制造业也陷入了萎靡,衰退程度更甚于风暴中心的欧美。

  尤其是石川县两大经济支柱——化学纤维和工程机械,在08年时出口减少了40%多和65%,不怪这几家企业开始着急。

  同时,日本的失业率也在4月时达到了5%,东京的流浪汉人数也在日本统计部门的遮遮掩掩和扣扣索索下破了万。

  到了这个数后,统计部门干脆使出了日本官僚的传统绝活——装死。

  正所谓只要我不统计,那问题就是不存在的。尽管秀则他们都吐槽说光是他们看到的流浪汉恐怕都不止一万,但既然官方数字已经不再更新,他们也只能自己做私账统计人数。

  统计出来后他们倒是寄给了读卖新闻,但读卖新闻的主笔老渡边却遗憾地表示他们没有权利公布“非官方统计”,只能在其它新闻中附带一笔,而且必须用“估测”这种日式腹语术来说。

  公安那边倒是找秀则要过一份统计数字,但他们看样子也没有想要公布的意思,而且要数字也是为了帮他们自己打报告,除了叮嘱不要让流浪汉闹事外,他们对流浪汉也是兴趣缺缺。

  没法子,秀则他们只好尽人事、听天命——因为人数太多,就连万事屋也承载不下这么多的就业。要不是有食品银行,光是赈济流浪汉他们都很吃力。

  情况的不妙是显而易见的,因为秀则他们在收集过期食品时,好几次都看到附近社区的主妇也来偷偷拿,便利店快过期的食品也变成了畅销货,等不到剩下就被一取而空。

  食品银行的人告诉秀则说,为了照顾到这些人的尊严,他们总会在固定一些地方留下一些看着品相还可以的食物,然后在旁边竖起一个牌子,上面写着食品银行的工作时间,以方便这些人在这以外的时间过来取,免得撞倒后尴尬。

  “现在食物一定很紧张吧?”秀则问他。

  结果食品银行的人却连连摇头:“不不不,一点都不缺。”

  “嗯?”秀则纳闷道。

  工作人员见秀则奇怪,本想要解释一番,但又觉得讲清前因后果会非常麻烦,便带秀则去了一个地方。

  如果不是被食品银行的人带去,秀则大概一辈子也不会看到这种景象——在一个食品处理车间中,那里摆放着堆积如山的海苔饭团、码成了一垒一垒的盒饭,还有一箱箱闪烁着油脂光芒、装在塑料盒中的猪肉,以及大袋大袋的面包和抹了奶油后被粗暴地混在一起的草莓蛋糕

  “这、这些东西,还能吃吗?”秀则忍不住问。

  工作人员随手抓起了一个黄瓜肉松卷,塞进了自己的嘴里:“当然能。”

  “就这么全扔了?”秀则感到匪夷所思。

  “没法子,过了‘赏味期’。”工作人员一边嚼着,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别说你们照顾的范围只有几千人,就算全日本的流浪汉都在这里,我们也供得起。”

  秀则咋舌了:“可是我看报纸上说,日本人的恩格尔系数(家庭食物支出占消费总支出比例)是23%,发达国家中最高的。”

  这个数字别说和美国、欧洲那些丧心病狂的数据比,就是和韩国的12%-14%比,日本也太丢发达国家的面子。就连中国经过连续多年下降后都到了28.2%(不过2020年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又涨了2%,但日本统计数据至今没有出来)。

  “唔。”工作人员把黄瓜卷咽了下去:“而且年人均蔬菜消费量、肉类、水果、豆制品都不高,甚至比发展中国家还低,只有鱼稍微多一点”

  “居然还有这么多浪费?”

  “流水线式浪费嘛,没法子的。”工作人员耸肩:“卖不出去就丢掉,反正价格是不能降的。”

  难怪翻垃圾吃的流浪汉和社会闲杂人员一个个都面色红润,除了黑了点、脏了点外看上去也不像是困顿的样子。相反,如果想自己花钱的话,买食物却贵得很,米、面、蔬果、肉的价格都是国外几倍,只有鱼要便宜一些。

  所以看b站很多到日本去吃自助的留学生小哥视频,他们放着一盘盘金枪鱼却只取几块,先堆了满满一盘子生菜番茄的行为也就不难理解了——蔬果是真的贵。

  日本恩格尔系数那么高,但各类营养摄入量又是那么的不足。精日公知摆出种种收入、支出数据,用逻辑严密的计算来证明日本人吃得起——当然吃得起,但摄入量却不会骗人,除非日本人天生不爱吃水果和肉,或者人人都懂得只吃七分饱是健康,否则难以解释他们这种行为。

  不过想了想前世日本工程师来到中国这边出差后一年胖了20斤的旧事,秀则倒也不觉得他们真的就那么清心寡欲。

  果然,自己的计划还是得提前。

  他查看了一下自己的账户余额后,拨通了千子的电话。

  “千子,暑假的时候一起去北海道吧,提前看看地皮。”秀则提议道。

  千子立刻就答应了:“好啊,正好避暑等等,你不是说过,今年暑假要和你的那个妹妹一起去法国吗?”

  秀则怔了一下:“对哦,还有这事。”

  要不是千子提醒,他恐怕就真忘了。

  “这个鸽掉她?”秀则犹豫了一下,“似乎有些不太好。”

  虽然知道这样是不守信的行为,可他的时间也很紧啊。

  被精日吹上天的“安贝经济学”,从2013年开始便加剧了日本的贫富分化,日本多年来维持在23%的家庭恩格尔系数飙升,尤其是消费税上涨后,日本居民纷纷减少了汽油、家电等耐用品的非必要性开支,而作为刚性支出的食品支出金额则是几乎每年都会上涨,蔬菜、肉类摄取量也是逐年降低,离日本政府提出的健康膳食目标越来越远。

  届时将是秀则出手的最好时机,如果不趁现在布局的话

  “当然不可以了,对女孩子要守信啊,秀则。”千子反过来苦口婆心地劝道:“我的机票也订了呢,如果你不去的话,我也只好取消了。”

  “为什么你也订票了啊?”秀则惊了。

  “因为头等舱的食物要提前准备啊,毕竟要飞十几个小时呢,我要请你们一起吃啊!诶嘿!”千子在电话那边似乎还吐了吐舌头——

  M78星云

  终于确定,堵塞的不是网络,而是十割的大脑啊!真羡慕那帮写套路文的不用动脑子就日更几万。

  第二百九十章触角的自我意识

  清晨往往是美好一天的开始,对佐野泉来说当然也不例外,前提是她今天早上如果没有刷手机的话。

  不用说,败坏她好心情的,自然是久世秀则发的消息。

  “搞什么鬼啊,如果不是两个人一起去的话,那又有什么意义果然又是那个女人吧?”

  虽然秀则发的讯息并不长,就是简简单单地通知了她一声,到时候会有几个人跟着一起去法国,但泉立刻便从字里行间找出了她真正想知道的内容。

  只能说秀则还太嫩,低估了女人的直觉。

  “可恶啊日本的警察到底在搞什么?这么久了还没有查出养老金出问题的事吗?”她开始抱着枕头打起了滚:“要不要匿名举报一下?”

  就在她患得患失的时候,葵打来了电话。

  “有时间吗?我觉得有些事要和你谈谈。”她说。

  佐野泉一瞬间还以为葵开窍了。

  “对,确实有必要好好谈谈呢。”她立刻回复了短信。

  仿佛是怕泉没听懂似的,葵又加了一句:“问题很严重,我希望你做好心理准备。”

  “那是,再不解决的话就晚了。”泉也赞许地回了一句。

  坐和心会的车来到约定好的咖啡馆后,泉才发现有些不对,因为葵的表情压根不像是要和她谈如何转正的问题,而是异常的严肃。

  “你来了跟我来,我觉得有些事该让你知道一下。”葵指了指外面说。

  “哎,桥豆麻袋,我今天穿的鞋不适合走路”

  泉刚想要推辞,但葵却不由分说地拉住了她的手,把她拽了出去。

  “都说了我不想走路啦还有你的力气怎么又变大了啊?”泉被拽得跌跌撞撞,不由出声抱怨。

  “是你太缺乏锻炼,我压根就没有用力。”葵硬邦邦地回道。

  “到底要把我带到哪里去啊?”

  “老居民区那边。”

  “把我带到这里来是想要干什么?”佐野泉更加糊涂了。

  “让你见一些人。”葵依然是那样的简明扼要。

  见问不出更多东西,泉只好任凭她拽着自己走向目的地——反正也挣脱不开。

  到了葵说的地点后,泉才发现那里聚起了七八辆三轮车,上面还载有不少万事屋的工作人员,中间还夹着几个万事屋的年轻人。

  “这是要干什么?”她更糊涂了。

  “跟我走就是了。”葵依然没有直接回答她。

  一般来说,日本街头除了政客竞选、游行示威或者小学生放学队伍,很少会有超过这么多人的小团体在街上一起走,没有经过准许的集会只要超过20人,就会招来警察的质询。

  不过对现在的和心会来说也不要紧便是——反正我们也是警察,这位同仁你是哪片区域的?

  见葵前来,这支外面看着不小的队伍顿时发出了一阵骚动,不管是极道的小弟、还是流浪汉转职的万事屋员工,看到她的人纷纷开始向她打起了招呼:

  “大姐头好!”

  “‘姬武者’来了啊!今天也是超级精神呢!”

  可以看出,她的人气在这里十分的高。

  葵在众人目光的汇聚下显得有些赧然,但片刻后还是定住了心神,然后拍了拍手:“让大家久等了,我们出发吧!”

  “哦哦哦!”众人齐齐响应了一声,队伍也随即开始移动了起来。

  泉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大脑完全没有明白过来的意思。

  “搞什么啊?向我展示你的威信吗?要知道,我现在在樁和也是一呼百应呢。”她小声嘀咕。

  葵摇头:“不是那种事情,今天我要带人去的地方缺人,就把你叫来了。”

  “啥?”泉这才明白了过来:“原来我是出来做苦力的?你不是说有重要的事要和我谈吗?”

  “对,非常重要,不过要等到今天的事干完以后。”

  “就不能现在说吗?”泉一阵火大:“人家的时间也很宝贵耶,白天还要补美容觉、吃鲍鱼还有购物缓解压力,为晚上夜场那些糟心事做准备。”

  葵歪着头想了一下:“不行。”

  “为什么鸭?!”泉气鼓鼓地喊着。

  “不亲身体验一下的话,你恐怕很难理解我要说的东西。”葵答道。

  不一会,随着他们行进到一处路口后,队伍开始分流。一辆三轮载着三五个人,从队伍中脱了出去。

  “喂,今天这边就拜托了,普雷托利亚斯。”队中有人对着分出去的小队招手喊。

  “你们也一样,加布列、奥克冈,今天也要加油啊!”小队也回道。

  队伍每行进几条街道便有一辆三轮小车从队伍中脱出,看得佐野泉是莫名其妙,几次想要问但又都把话咽了回去。

  最后,终于轮到葵带领的几个人了。

  在和所剩无几的大队成员告别之后,泉发现她被葵带到了社区中间一处“一户建”的屋旁。

  葵取出了一份地图,看了一下后开始向泉解释起来。

  “到了,这家的主人姓高宫,以前是在日立工作的工程师,现在退休了。”

  “哦,原来是姓高宫啊不是,你和我讲这些到底是干什么啦?!”

  事已至此,泉早已放弃了治疗,她现在只想知道葵到底想对她说什么。

  葵就仿佛没有听到她的抱怨似的,继续往下说了下去。

  “成立了巡逻队后,我们发现这一片区域有很多‘蛰居族’,所以就和町内会商量了一下,组织了这个社区高龄者活动联谊会,活动场所由老人家庭轮流提供,今天轮到高宫先生家了。”

  所谓蛰居族,就是指40岁以上的中、老年人中,因为种种原因不愿意出家门,和外人几乎没有交流,只偶尔和家人说话的一类群体,据日本人自己调查,这样的人数量在2020年时超过了100万人,考虑到日本人口数量,以及蛰居族大多是城市居民的关系,这个数字已经很可怕了。

  佐野泉不是不知道“蛰居族”是什么,但她一向也不怎么关注这类问题。

  “所以说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佐野泉已经不抱什么能和她说通的希望。

  葵不由分说地便给泉安排好了今天要做的事:“等会你去陪老奶奶打牌。”

  “不要随便给人加任务啦!”佐野泉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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