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过年
故作淡定地和外婆打招呼，关上房门，梅杏薇的伪装马上瓦解。
一下子扑到床上，直到将自己整个埋进枕头，她才真正放松下来。脑海中再次闪现小区外的那一幕，手指无意识地摸上自己的下唇……
“啊呀！梅杏薇，不要胡思乱想！”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什么，梅杏薇用双手搅乱头发。
“姐，你在干什么？怎么没有开灯啊？”刘雨薇站在门前，按下吊灯按钮。
突如其来的灯光闪得梅杏薇眼前出现大大小小的七彩光晕，眯起眼睛：“没事儿，思考人生呢。”
“思考人生？你快别逗了，赶紧下床。奶奶让我叫你起来吃晚饭。”被梅杏薇那鸡窝造型逗笑，刘雨薇摇摇头，拿起桌子上的手机，转身出去。
梅杏薇快步走到镜子前，看到里面的疯婆子，又一次崩溃……
有了男朋友，相比以前，有什么变化？
对梅杏薇来说，没啥区别。每天该吃饭的吃饭，该看书的看书，唯一的不同就是话费的急剧增长，额……
外面大雪飘飞，怕冷的梅杏薇轻易都不出门，就是整天宅在家里。日子过得和周末回家时没有什么不同，一样平淡。
腊月二十四，是传统意义的小年。家里人少，爷爷奶奶本来只打算炒几个小菜，意思意思就行了。上午十点左右，家门口突然嘈杂一片。
隔壁婶婶的声音大老远地就传了过来：“大娘！你看谁回来了！”
奶奶放下手中的擀面杖，疑惑地走出屋子，高声回应：“是谁呀？”
虚掩的大门被打开，梅杏薇依然坐在堂屋正中的桌子旁，包着饺子。回头一看，惊喜地喊道：“爸爸妈妈！”
梅爸爸和梅妈妈拖着大包小包，走进家门，洋溢着喜气。梅爸爸将包裹放在地上，对着奶奶憨厚的笑着，接着从口袋掏出香烟，一根根地递给邻里街坊，寒暄说笑。
梅妈妈对女儿招招手，待梅杏薇走到跟前，才轻声说：“将这些小包裹提回屋里，那个红色袋子里是零食，你之后拿出来，招呼下跟过来的小孩子。”
爸爸妈妈的突然回来，让梅杏薇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当下甜甜地应道：“好的诶！妈妈。嘻嘻嘻……”
她双手提着小包往堂屋走，后面不时传来婶婶和妈妈的聊天声：
“大嫂，你家杏薇可真是又懂事又有出息……”
妈妈不知是谦虚，还是嘚瑟：“她就是个小屁孩儿，给点阳光就灿烂。”
爸爸妈妈回来了，一家人团聚，小年饭自然不能如此简单。
临时又张罗了一大桌子的饭菜，一家人和和美美地吃了饭，又各自去玩乐。
农村人没有什么消遣活动，除了侃大山，最好的方式就是玩牌了。
梅杏薇还记得上辈子，自己还小，妈妈就想教自己玩麻将，不过被自己拒绝了：太过复杂。
但是“出淤泥而不染”这事儿太过高级，幼年的梅杏薇显然没有此等觉悟，被爸爸成功教会了玩扑克。什么小猫钓鱼、对花、炸金花、跑得快，统统不在话下。
那两年的过节期间，一家三口都各自在小赌怡情：梅爸爸玩牌九，梅妈妈打麻将，小杏薇和同伴们玩扑克。
现在的梅杏薇对扑克什么的已经兴趣不大，看着爸爸妈妈兴高采烈地出去溜达，她就和奶奶一起看着电视剧。时不时地和秦子升发发短信，时间悄然流逝。
生活质量提升后，过年的年味儿越来越淡。虽说这个春节是她回来后第一次跨年，梅杏薇还是兴趣不大。
走亲访友，吃吃喝喝，每天晚上抽出一个小时来写寒假作业。转眼间已经是正月初七，还有三天就开学了。
吃完早饭，梅杏薇将椅子和小凳子搬到屋檐下，准备搞定最后一点数学作业。
手机铃声响起，“喂？”
“学委！救命啊……”赵亮的哭喊声响彻话筒。
梅杏薇下意识地远离话筒，放松耳朵后，才开口：“这次又怎么啦？”
赵亮是秦子升的室友，也坐在梅杏薇的后一排。平时插科打诨，但考试时总是位居班级前列。老师们对他的离经叛道分外头疼：赵亮如果能对学习上点心，第一名就不会是秦子升了。
“学委！我的作业一点都没做，快要急死了，你的作业借我参考参考下呗~”赵亮还在装苦卖惨。
梅杏薇一阵头疼：“你可真够心大的。平时作业就不及时写，现在知道慌张了吧？”
“所以啊，学委，我现在骑上小电动，半小时后到你家后面的岔路口，你把写完的作业送过来呗~”赵亮趁热打铁，带着讨好哀求。
“……”梅杏薇将书包打开，拿出作业翻了翻，基本都写完了。点头同意：“好，那我二十分钟后到那儿等你。”
侧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上，梅杏薇全副武装地在路口等待。九点半的太阳惨白暗淡，光线洒在身上没有一点温度。凛冽的北风吹得人生疼。
等了五六分钟，梅杏薇就冻得受不了。在原地蹦跳着驱寒，远远地看见赵亮踩着小电驴。
“学委，谢啦！”赵亮特地检查一遍，看到九成的作业都在，他露出了个大大的笑脸。
上下左右来回打量着梅杏薇，梅杏薇被他看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那是什么眼神？”
“一个月没见，学委整个人都变了样子嘛~”右手摸着下巴，赵亮故作深沉：“嗯，多了份恋爱的小女人味儿。”
梅杏薇又羞又窘，一把夺过赵亮手上的作业，转身就走：“看你那么悠闲，应该也不需要这份作业了。”
“别啊……”赵亮这个一米八的汉子拽着梅杏薇的衣袖，秒变苦情女郎：“学委大人，就算你不看我的面子，想想班长成不？”
兰花指一甩，抹了一把虚泪：“秦子升那个负心人，抛弃了小女子，难道连你也要离我而去吗？”
挂了块“大秤砣”，想走也走不了，梅杏薇无奈地将作业塞给赵亮：“快放手，你再说下去，我的早饭都要吐出来了。”
玩笑归玩笑，赵亮临走前，罕见地郑重：“前天和子升通话，知道了你们俩的事儿。虽然你们成绩还不错，老师也喜欢你们，但毕竟才高一，在学校里低调一些吧。”
梅杏薇先是一愣，仔细思考后，笑着点头：“好的，记住了，您老现在还是操心下自己吧。”指指作业，挥手再见。
正月初十，早上五点钟，梅家已是灯火通明。
全家人都起床帮着收拾东西。不止梅杏薇要赶去学校，梅爸爸和梅妈妈也提前买了今天回N市的车票。吃完年初的最后一顿团圆早餐，庭院里又一次只剩下两位老人留守。
新学期新气象，下午到校后，班主任宣布的第一件事就是调换座位。
还是按照成绩排名，班主任事先写好了座位表，交给秦子升分配。
梅杏薇心中大急，经过一个学期，她已经习惯坐在了第五排。何况现在对她来说，又有了一个新的理由：第五排最靠近秦子升的地方。
班主任一离开教室，梅杏薇连忙从后门追了出去：“老师，我——我想继续坐在第五排。”
看着班主任疑惑的神情，她绞尽脑汁：“额——额——，我这个人对距离比较敏感。换到新的座位排数后，可能……”
看着对面一脸苦恼的学生，班主任笑意满满：“你看到新的座位表了吗？”
梅杏薇摇头。
“你先看了再来和我说吧。”班主任抬脚欲走。
“老师！您就帮帮我吧，肯定会有同学想坐在前……”梅杏薇向左挪了一小步，直接堵住老师的去路，急得汗都出来了。
班主任扶着额头，无奈地看着她：“梅杏薇，你还是在第五排，就在秦子升的前排。”
梅杏薇身子一僵，心思急转：这是什么意思？开学不到半天，老师就知道了我和他交往的事儿？这也太神了吧……
班主任还在继续：“你上学期的进步，老师我也看在眼里。这学期好好加油，不懂得就问问秦子升，你们共同进步~”
对着梅杏薇指了指手表，班主任笑道：“这下满意了吗？我马上要去开会，乖，让个道吧。”
梅杏薇“噌”地挪到了边上，开心地说：“谢谢老师！老师再见！”
脚步轻盈地回到教室，正好和台上的秦子升对视，秦子升的眼里充满宠溺，梅杏薇也露出个灿烂的笑容。
黎梦婷对她挥手，一脸兴奋：“杏薇，我们又坐在一起了。不过从中间挪到了教室右边，靠窗的位置。”梅杏薇连连点头，此刻才开始后悔：“刚才我还拦着班主任，真是好糗。”
黎梦婷随便摸摸她的脸蛋，以示安慰。然后凑近，难得的八卦：“你答应秦大班长了？嗯？”
梅杏薇脸上泛红，也不否认：“你怎么看出来的？”
黎梦婷得意地轻哼：“我是谁啊？你看看你们俩现在，只要一对视，那电力——嗖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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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子扑到床上，直到将自己整个埋进枕头，她才真正放松下来。脑海中再次闪现小区外的那一幕，手指无意识地摸上自己的下唇……
“啊呀！梅杏薇，不要胡思乱想！”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什么，梅杏薇用双手搅乱头发。
“姐，你在干什么？怎么没有开灯啊？”刘雨薇站在门前，按下吊灯按钮。
突如其来的灯光闪得梅杏薇眼前出现大大小小的七彩光晕，眯起眼睛：“没事儿，思考人生呢。”
“思考人生？你快别逗了，赶紧下床。奶奶让我叫你起来吃晚饭。”被梅杏薇那鸡窝造型逗笑，刘雨薇摇摇头，拿起桌子上的手机，转身出去。
梅杏薇快步走到镜子前，看到里面的疯婆子，又一次崩溃……
有了男朋友，相比以前，有什么变化？
对梅杏薇来说，没啥区别。每天该吃饭的吃饭，该看书的看书，唯一的不同就是话费的急剧增长，额……
外面大雪飘飞，怕冷的梅杏薇轻易都不出门，就是整天宅在家里。日子过得和周末回家时没有什么不同，一样平淡。
腊月二十四，是传统意义的小年。家里人少，爷爷奶奶本来只打算炒几个小菜，意思意思就行了。上午十点左右，家门口突然嘈杂一片。
隔壁婶婶的声音大老远地就传了过来：“大娘！你看谁回来了！”
奶奶放下手中的擀面杖，疑惑地走出屋子，高声回应：“是谁呀？”
虚掩的大门被打开，梅杏薇依然坐在堂屋正中的桌子旁，包着饺子。回头一看，惊喜地喊道：“爸爸妈妈！”
梅爸爸和梅妈妈拖着大包小包，走进家门，洋溢着喜气。梅爸爸将包裹放在地上，对着奶奶憨厚的笑着，接着从口袋掏出香烟，一根根地递给邻里街坊，寒暄说笑。
梅妈妈对女儿招招手，待梅杏薇走到跟前，才轻声说：“将这些小包裹提回屋里，那个红色袋子里是零食，你之后拿出来，招呼下跟过来的小孩子。”
爸爸妈妈的突然回来，让梅杏薇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当下甜甜地应道：“好的诶！妈妈。嘻嘻嘻……”
她双手提着小包往堂屋走，后面不时传来婶婶和妈妈的聊天声：
“大嫂，你家杏薇可真是又懂事又有出息……”
妈妈不知是谦虚，还是嘚瑟：“她就是个小屁孩儿，给点阳光就灿烂。”
爸爸妈妈回来了，一家人团聚，小年饭自然不能如此简单。
临时又张罗了一大桌子的饭菜，一家人和和美美地吃了饭，又各自去玩乐。
农村人没有什么消遣活动，除了侃大山，最好的方式就是玩牌了。
梅杏薇还记得上辈子，自己还小，妈妈就想教自己玩麻将，不过被自己拒绝了：太过复杂。
但是“出淤泥而不染”这事儿太过高级，幼年的梅杏薇显然没有此等觉悟，被爸爸成功教会了玩扑克。什么小猫钓鱼、对花、炸金花、跑得快，统统不在话下。
那两年的过节期间，一家三口都各自在小赌怡情：梅爸爸玩牌九，梅妈妈打麻将，小杏薇和同伴们玩扑克。
现在的梅杏薇对扑克什么的已经兴趣不大，看着爸爸妈妈兴高采烈地出去溜达，她就和奶奶一起看着电视剧。时不时地和秦子升发发短信，时间悄然流逝。
生活质量提升后，过年的年味儿越来越淡。虽说这个春节是她回来后第一次跨年，梅杏薇还是兴趣不大。
走亲访友，吃吃喝喝，每天晚上抽出一个小时来写寒假作业。转眼间已经是正月初七，还有三天就开学了。
吃完早饭，梅杏薇将椅子和小凳子搬到屋檐下，准备搞定最后一点数学作业。
手机铃声响起，“喂？”
“学委！救命啊……”赵亮的哭喊声响彻话筒。
梅杏薇下意识地远离话筒，放松耳朵后，才开口：“这次又怎么啦？”
赵亮是秦子升的室友，也坐在梅杏薇的后一排。平时插科打诨，但考试时总是位居班级前列。老师们对他的离经叛道分外头疼：赵亮如果能对学习上点心，第一名就不会是秦子升了。
“学委！我的作业一点都没做，快要急死了，你的作业借我参考参考下呗~”赵亮还在装苦卖惨。
梅杏薇一阵头疼：“你可真够心大的。平时作业就不及时写，现在知道慌张了吧？”
“所以啊，学委，我现在骑上小电动，半小时后到你家后面的岔路口，你把写完的作业送过来呗~”赵亮趁热打铁，带着讨好哀求。
“……”梅杏薇将书包打开，拿出作业翻了翻，基本都写完了。点头同意：“好，那我二十分钟后到那儿等你。”
侧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上，梅杏薇全副武装地在路口等待。九点半的太阳惨白暗淡，光线洒在身上没有一点温度。凛冽的北风吹得人生疼。
等了五六分钟，梅杏薇就冻得受不了。在原地蹦跳着驱寒，远远地看见赵亮踩着小电驴。
“学委，谢啦！”赵亮特地检查一遍，看到九成的作业都在，他露出了个大大的笑脸。
上下左右来回打量着梅杏薇，梅杏薇被他看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那是什么眼神？”
“一个月没见，学委整个人都变了样子嘛~”右手摸着下巴，赵亮故作深沉：“嗯，多了份恋爱的小女人味儿。”
梅杏薇又羞又窘，一把夺过赵亮手上的作业，转身就走：“看你那么悠闲，应该也不需要这份作业了。”
“别啊……”赵亮这个一米八的汉子拽着梅杏薇的衣袖，秒变苦情女郎：“学委大人，就算你不看我的面子，想想班长成不？”
兰花指一甩，抹了一把虚泪：“秦子升那个负心人，抛弃了小女子，难道连你也要离我而去吗？”
挂了块“大秤砣”，想走也走不了，梅杏薇无奈地将作业塞给赵亮：“快放手，你再说下去，我的早饭都要吐出来了。”
玩笑归玩笑，赵亮临走前，罕见地郑重：“前天和子升通话，知道了你们俩的事儿。虽然你们成绩还不错，老师也喜欢你们，但毕竟才高一，在学校里低调一些吧。”
梅杏薇先是一愣，仔细思考后，笑着点头：“好的，记住了，您老现在还是操心下自己吧。”指指作业，挥手再见。
正月初十，早上五点钟，梅家已是灯火通明。
全家人都起床帮着收拾东西。不止梅杏薇要赶去学校，梅爸爸和梅妈妈也提前买了今天回N市的车票。吃完年初的最后一顿团圆早餐，庭院里又一次只剩下两位老人留守。
新学期新气象，下午到校后，班主任宣布的第一件事就是调换座位。
还是按照成绩排名，班主任事先写好了座位表，交给秦子升分配。
梅杏薇心中大急，经过一个学期，她已经习惯坐在了第五排。何况现在对她来说，又有了一个新的理由：第五排最靠近秦子升的地方。
班主任一离开教室，梅杏薇连忙从后门追了出去：“老师，我——我想继续坐在第五排。”
看着班主任疑惑的神情，她绞尽脑汁：“额——额——，我这个人对距离比较敏感。换到新的座位排数后，可能……”
看着对面一脸苦恼的学生，班主任笑意满满：“你看到新的座位表了吗？”
梅杏薇摇头。
“你先看了再来和我说吧。”班主任抬脚欲走。
“老师！您就帮帮我吧，肯定会有同学想坐在前……”梅杏薇向左挪了一小步，直接堵住老师的去路，急得汗都出来了。
班主任扶着额头，无奈地看着她：“梅杏薇，你还是在第五排，就在秦子升的前排。”
梅杏薇身子一僵，心思急转：这是什么意思？开学不到半天，老师就知道了我和他交往的事儿？这也太神了吧……
班主任还在继续：“你上学期的进步，老师我也看在眼里。这学期好好加油，不懂得就问问秦子升，你们共同进步~”
对着梅杏薇指了指手表，班主任笑道：“这下满意了吗？我马上要去开会，乖，让个道吧。”
梅杏薇“噌”地挪到了边上，开心地说：“谢谢老师！老师再见！”
脚步轻盈地回到教室，正好和台上的秦子升对视，秦子升的眼里充满宠溺，梅杏薇也露出个灿烂的笑容。
黎梦婷对她挥手，一脸兴奋：“杏薇，我们又坐在一起了。不过从中间挪到了教室右边，靠窗的位置。”梅杏薇连连点头，此刻才开始后悔：“刚才我还拦着班主任，真是好糗。”
黎梦婷随便摸摸她的脸蛋，以示安慰。然后凑近，难得的八卦：“你答应秦大班长了？嗯？”
梅杏薇脸上泛红，也不否认：“你怎么看出来的？”
黎梦婷得意地轻哼：“我是谁啊？你看看你们俩现在，只要一对视，那电力——嗖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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